祝朗山和祝朗月吞了五六杯玉杏浆下肚,兴高采烈地插话道。
“除了霁州的‘明月光’外,很少有饮品能和这玉杏浆媲美。”
宇熠放落了宝瓶,也笑着说道。
“师尊,‘明月光’是什么味道啊?”
“我也想知道!大师姐和息师姐不准我们喝,每次都只有师尊一个人独享美味!”
祝朗山和祝朗月不知何时换到了宇熠身旁,她们扒在宇熠宽阔的肩膀上,不住声地说道。
“让你浑然忘我的味道。”
息邈仰头饮下一盏玉杏浆,带着笑的目光落在宇明婋身上:
“几年前,你们的大师姐收到一坛从霁州寄来的‘明月光’,她只喝了一口,就醉得一塌糊涂,揽着我一个劲说些胡话。”
“师妹。”
宇明婋横了息邈一眼,低声抗议道。后者耸了耸肩,笑容里带着些揶揄。
“什么胡话啊?”
“息师姐,我也要听!”
祝姓姐妹自然不会错过八卦的大好良机,乐思蜀偷偷瞥了宇明婋一眼,也偷偷竖起耳朵凝神听去。
“她说。”
息邈忍着笑,学着宇明婋爽朗的语气说了下去:
“‘阿邈,其实我们已经做了几十年师姐妹了,你知道吗?我发誓,发誓一定不会让任何人,任何人伤害你,这一次……’哎哟!”
息邈的话音戛然而止,宇明婋上前几步在她身边坐下,重重拧了一下她的脸颊。
“哈哈哈!这么可爱的事你怎么不早说,竟然连师尊都瞒着,真是过分呐!”
宇熠哈哈大笑,手里的宝瓶晃了几晃,金色的玉杏浆飞溅而出,洒落在沙地上,被月光照得透亮。乐思蜀举起杯盏遮住脸颊,啜饮了好几口才勉强压制住笑意。
“你不一样也喝醉了,还说要上万川书院和薛掌门比试谁读的书多呢。”
宇明婋不甘示弱,笑着调侃起息邈来。
“你当时醉得站都站不稳,这些话倒记得清楚。”
息邈反唇相讥。
“那是自然。”
宇明婋倚靠在息邈身上,又饮下一盏玉杏浆。
“所以呐,这‘明月光’不适合酒量浅的年轻人饮用,等你们长到师尊这年纪,再去品尝明月光的滋味吧。这玉杏浆多美味啊,你们今晚上想喝多少就有多少。”
宇熠摇着手中宝瓶说道,祝姓姐妹对明月光的兴趣不减,又继续追问了下去。宇殊和宇明婋息邈等几人含笑看着师尊和师妹们,也时不时加入聊天。
“师尊的年纪啊,那殊师姐喝过吗?”
“喝过的,前几年随师尊去霁州会友,对方盛情难却,我只得喝了一杯。”
“对方是不是妙华宗的虞还素虞长老啊?”
“就是她咯。那人的酒量在凡尘罕逢敌手,每次去霁州我都得陪她大醉一场,不过想想倒很痛快。”
“虞长老?之前听人说她行为放浪,不够‘娴静’。”
“呸!这么喜欢娴静就好生改变自己,一天到晚在那里放狗……吠有什么意思,听见那帮人的风言风语就晦气,真想替还素给他们点颜色瞧瞧。”
“玉杏浆里也没有酒呀,怎么感觉师尊有点醉了呢?”
……
不止宇熠像醉了,乐思蜀也被一种醺醺然的快意萦绕。人们的聊天声忽远忽近,她一杯杯饮下琼浆,遥望三轮明月,思绪漫无目的地纷飞,胸襟开阔舒畅。
恍惚间,流明之歌又在她耳边响起,明月牵引着赤色的潮汐,流淌在每一个女人之间,她看到人们传递着烈火,由千年前而至今日。
“真好啊。”
她仰面饮下又一杯琼浆。
“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