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子和詹伯特点头回应,而红莲耸耸肩,上前一步也拍了下赛罗的肩膀。
"别担心,有事哥们罩你~"
***
几名急于逃脱的宇宙人并没有理会其他的船员,他们穿梭在道路的夹缝中,又从通风管道穿过惶惶不安的舱室,丢弃的决定做得轻易,自然也就看不到潮水般无声涌来的黑暗。
警报声是在什么时候消失的呢?
一道被拉的狭长的倒影蔓延至他们身前,舰长悚然回头,却什么也没在后方看到,通道明亮如初,仿佛那道影子只是他的错觉。
加速的心跳得到回缓,舰长擦擦额头的虚汗,只觉得自己可能是太紧张了。
然而下一刻,他身旁的一名部下大声叫嚷道:"舰长!有人不见了!"
"谁不见了?""他刚才还在我身边!""是不是没跟上?"
余下的人登时乱了起来,互相质问,无头苍蝇似的寻来找去,他们本就是些乌合之众,自然谈不上什么纪律,然后一道带着点颤抖的声音响了起来。
"你们、有谁……看见舰长了吗?"
这些宇宙人霎时安静下来面面相觑,然后惊恐的发现他们的领头就这么消失了,没有半点征兆和挣扎的痕迹。
***
——黑暗不言不语——
——唯有恐惧在放声大笑——
机械的探头平静的扫过已经彻底安静下来的舱室,一个个亮着的监控显示器内除了少数几个还有人影晃动,其他屏幕里已经再没有一个活物。
在显示器的正对面,足够宽大的座椅上半躺半坐着一道微微仰着头,眼灯熄灭,似乎已陷入了睡眠的身影。他闪着金属光泽的漆黑手指虚搭在扶手上,修长又不失锐利,扶手下松散的岔开的大腿抵住了贴得格外近的操纵台,大抵是因为这份不适,所以其中一只打磨的分外精巧的脚掌已经踩在了操纵台上,毫不顾惜台面上那些通常是需要谨慎对待的键盘与按钮。
——它们渗出、渗出、渗出,自零件与零件的接口,自熄灭的内燃炉,自机巧的眼耳口鼻,渗出,渗出,渗出——
两名黑暗洛普斯静静伫立在座位的两侧,亮红的眼灯注视着屏幕,对流淌在脚边、台面、天花板上的黑暗力量没有半点意见,也不曾对坐在座位上的相仿身影投入任何注意。
因为现在坐在这里的,只是一具停止运转的空壳。
***
寒冷侵袭了整艘船体,在寒冷之前先一步宣布统治的是静谧,而它们亲密无间,如同一对孪生子。
货仓内和走廊上一个人都没有。
可是赛罗时不时的总能通过敏锐的感官,感觉到被注视,聆听到悉悉嗦嗦的私语,他搓搓自己的胳膊,开始有些心理上的汗毛直立。
希特拉姆快步走在最前面,赛罗边追边回头看了看,发现镜子和红莲越挨越近,詹伯特坠两人后面一如既往的稳定。
他们很快抵达了走廊另一头的舱室门前,因着堆放货物的舱室本就在整个飞船最尾端,所以想要去到其他地方只能一段一段的走。赛罗跟希特拉姆都能感觉到他们离那股黑暗力量还有些距离,从大体方位上看,应当就是在飞船的前半段。
赛罗也有考虑过要不要变化成光球形态直接穿梭过去,但他知道这样做是在冒险,身旁好几双眼睛看着,他才刚刚表明了自己的成熟和不莽撞,倒也没必要这么快就推翻掉,事态并未紧急到那份上。
何况,还有一个不明要素也需要他注意。
希特拉姆对黑暗力量的感知,主要是那微妙的陶醉般的态度,实在是太引人怀疑了。
不过怀疑归怀疑,赛罗是不会在对方什么都没做时就给人定性的,是以他也没有将这份怀疑告诉其他人,只是多留了些注意力在希特拉姆那边。
舱门在嘀嘀声中开启,在赛罗印象里,他们过来时这里面还有两个宇宙人缩在舱室内,对他们的所有问询都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一副只求保命的态度。
但是现在这里空无一人。
是逃走了吗?赛罗略作思索,倒也不是多在意,他当时的主要目的是看看这几艘飞船到底是干什么的,意外惊喜则是发现了红莲火焰和镜子骑士,至于这些应该是在为黑市工作的宇宙人,即使偷偷跑了一两个下次遇到了再抓便是,反正总也清理不干净。
"哎呀哎呀,有意思。"希特拉姆停下了脚步,稀奇的看着地板上的污迹。
赛罗:"?"
希特拉姆回头对他笑了笑,没有解释的意思,却是意味深长的说了句:"我闻到了恐惧,你呢?你闻到了吗,朋友。"
并不能闻到如此主观的东西的赛罗默默打出一个句号,说道:"也许你需要去治疗一下鼻子,听说被封印的时间长了确实容易出现一些感官上的问题。"
"多么友善的建议,我会考虑的。"希特拉姆的笑容更明显了一点。
看他心情这么好,赛罗摸摸鼻子反而不好说什么了,好在这时走的略慢的小伙伴们也赶了上来,赛罗决定暂时都不跟希特拉姆搭腔了省得再被噎到。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