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有什么……”肯说到这里，又停了下来。

在他的面前，由晶石柱封锁起来的牢狱内，锁着一个被吊在半空中的奥特曼。那名奥特曼的身上到处都是灼伤的痕迹，就隐没在层层禁锢的铁环和锁链之下。

“哼。”

一声轻蔑的嗤笑响起，无比沙哑。

“特地把老子抓回来，要老子接受完审判再被流放，你可真是了不起啊，肯。”

贝利亚抬起头，居高临下的俯视着肯，哪怕处境如此狼狈，也不妨碍他展露傲慢。

“不是……那样的！”低吼着，同时也尽可能克制着，肯一拳头砸在光组成的壁垒上，青筋暴起，“为什么……要去做那样的事？！你的判决根本还没有下来、为什么不再等一等相信——”

“噗哈、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贝利亚狂笑不止，笑到身上的锁链都跟着震颤起来，笑到肯再也吐不出一个字。

明明是光无处不在的地方，却无端阴凉冰冷起来。

像是雪白的刀刃，又或无底的深海，几乎是下意识的，肯紧绷起来，森冷的杀气贴在每一寸皮肤的表面，让他立刻理解到贝利亚有多认真。

“……滑稽，现在还来说这个？”

判定幸存者为零的光之国，作出证词的卡斯里，提交精神报告的罗伊，还有领命执行的肯。

『我……我只看到了这些，也许还有我没看到的？』

『不能提取那孩子的记忆、他的精神领域已经……』

『你先别急着下结论，一定还有转机！』

要他如何去维系这份信任？

「但是，贝利亚确实不止一次试图毁灭星球了吧。」

「他的战斗方式太残暴了。」

「过于自傲缺少同理心，果然还是没有……的原因。」

期待他们能理解才是愚蠢。

“你们的话，我听得见。”贝利亚合了合眼，“别老是把人当聋子瞎子看待…肯……你给我记住，是我放弃了光之国。”

“如果你一定要问为什么。”

——你说你只想要无可匹敌的力量。

“老子要的只有力量，不会输给任何存在的力量！”

如果现在他不得不被束缚在这该死的命运里，是因为弱小的话，那么总有一天，就算会变成不择手段的怪物，他也要踏碎所有胆敢愚弄嘲笑他的事物和人。

“贝利亚……唉！”肯同贝利亚对视，终是说不出更多劝解的话，只能负气而去。

重归寂静的囚笼里，贝利亚的眼灯明明灭灭，他慢慢的，再次将头低垂，凝望着脚下的一点。

赛罗就站在那里，抬头望着他。

他们的目光仿佛交叠着，有很多次，赛罗都觉得贝利亚已经看到了自己。

可最终那视线的落点还是错了开去。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终究还是无奥能够证明球形机械体内的智能，究竟是真的融合了一名科瑞思塔人的意志，还是贝利亚制作精妙的机械造物。

判决如期下达，数罪并罚，判处贝利亚奥特曼流放之刑，从此再与光之国无瓜葛。

即刻执行。

赛罗攥紧了拳头，他们猜过很多种可能，设想过各种各样的情况，然而谁又能提前想到，一切的发展竟然会是这般的“顺理成章”。

命运，命运啊，怎么做才能打破呢？

或许唯有不放弃的一直摸索才能够看到一点希望吧。

那么流放又是怎样的呢？

是新伤叠着旧伤，是孤独和黑暗的森林，是宇宙中唯一的星。

贝利亚什么都没有带走，除了他自己和胸口的计时器，他把所有的准备都留在了光之国——时间必须要衔接上，无论是为了哪个目的。

“啧，那些家伙是把老子被流放的事，对着全宇宙嚷嚷了吗。”

缺乏光能，手臂上的伤口迟迟不愈合，贝利亚坐在地上对着那道口子盯了十几秒，才屈尊纡贵的低头凑过去。

银色的舌头试探着舔了舔，口腔分泌的少许光能聚集在了舌尖处，多少能帮忙创面收束，不再继续飘光粒子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