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罗伸手拨开身前的草叶，一边走一边左顾右盼。

不知道是所有幻境都如此，还是就他们撞见了特例，这里的每个幻境都真实的恍若现实，若不是十分坚定的相信自己的直觉，他甚至感觉不到任何违和感。

脚下的土壤软硬适中，偶尔会像是踩碎了枯叶似的发出轻微的异响，高达腰部的叶面有两指那么宽，边缘不算锋锐根茎倒很是坚韧，即便被踩倒了也会很快恢复原本的竖立。

抬眼望去，总能看到些草食怪兽在远处散步，偶尔还会看到疑似米克拉斯的影子在更远的群山后一晃而过。

不知不觉盯着看了十几秒后，赛罗的视线忽然被另一个奥挡去了半截。

原来是贝利亚越过了他，对方沉默的走在赛罗的右侧，重复着一样拨开草叶的动作。

赛罗忽然开口问道：“湖边有什么？”

“记忆或者敌人。”贝利亚平静的回答道。

本以为要追问两三遍才会得到回应，赛罗不禁摸了摸下巴，觉得这家伙对他的态度似乎友好了些？

——不，应该只是烦我再吵他吧。

下一秒赛罗提醒自己不要多想。

走在他们身后的阿古茹忽然插话道：“是你的记忆？”

对此，贝利亚同样回答了：“大概率上。”

赛罗疑惑道：“为什么说是贝利亚的记忆？”

“排除掉你我，使这个幻境变成现在这个模样的只可能是他。”

阿古茹解释着，也许是被话题打开了尘封的话匣子，他滔滔不绝的分析了起来。

“现在回想起来，之前的幻境也是根据我的记忆进行了还原，然而在那里我却无法意识到这一点，就像做梦一样没有任何违和感，这证明了幻境是有针对性制造的，它混淆了我们的认知和感觉，并利用这些来试图实现某些意图。”

说着，他的目光投向了贝利亚。

“如果这里是根据你的记忆所造，那你就是目标。”

赛罗也顺着他的目光看向贝利亚。

但贝利亚依旧是一幅无所谓的态度。

在意识到这里是什么地方时，他就有所猜测了，那些嘈杂的声音让他想起了最初所在的幻境，那里其实是早已在记忆梳理中，遭到淡化的一次家庭旅行经过的地方。

——看到幻觉倒也不全是坏事。

他的嘴角微微上扬，赛罗愣了愣还以为是自己看错，不过那弧度很快就消失不见了。

“哼，就让那家伙知道这是最错误的选择好了。”贝利亚说着，无畏的神态中夹带着嘲弄，如此的傲慢，“老子可不会害怕自己的记忆。”

“……你知道你在给自己疯□□旗吗？”终是没忍住吐槽出声，赛罗抱着手臂，斜眼看向贝利亚。

虽然不明确插旗的含义，但贝利亚也立刻斜眼看了回去：“所以你是在用浅薄的常识来试图判断吗？”

“谁浅薄了、我只是没那么多时间去旅游而已！”

“不知道是哪里的谁，连实验材料里最基础的水晶都辨识不出。”

赛罗不自在的咳嗽了两声，随即一抹唇，嘴硬道：“我是个战士又不是科学家，认不认得出实验材料根本无所谓吧！”

“呵，小鬼。”

“你再这么叫，我可要喊你老头了啊——”

面对赛罗的反击，贝利亚笑了，他倒是没有生出半丝火气来，毕竟赛罗这个样子给他的感觉，大抵上、就和当初发现基德偷偷盖自己的小房子时，是相似的感受。

阿古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