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身难保倒也不至于,凭着对李尧的了解,高观音不觉得这些事会撼动东宫的地位。李尧这人最为看重的就是自己那些名声,最多当着众臣的面,呵斥太子,略施惩戒罢了。
“小姐,我问过茶楼老板了,这几日没有见过那个疯道士。”
回来后,高观音第一件事便是来茶楼找那疯道士。小巧进去一盏茶的功夫,摇着头走了出来。
“无碍,京城就这么点大。我们在街上看看,指不定能遇上。”
京城这几日不似前段时候热闹了,也许还是多多少少受到四周灾情的影响。
高观音主仆经过闹市,不经意间总会听到大伙儿在议论着北明与蒲州。还有些老人竟将此事与开国初的旱灾联系在一起,再次将李尧的德不配位架在了风口刀剑之上。
“小姐,你看,那不是晋王殿下吗?”
恍惚间,高观音不知自己竟与小巧逛到了城门口。只见身着黑色铠甲的李晔骑着高头大马,身后跟着一群同着黑铠甲的将士。此刻高处的他似乎也一样瞧见了自己,一个转身翻下马背。
“你回来了?”李晔炙热的目光,烧得高观音眼迷离,脑蒙蒙的。
“听说王爷要去蒲州,望一切顺利。”身随心动,高观音竟掏出一块玉牌,“王爷此去蒲州,需要大量资金购买药材。然而朝廷拨款还需时日,若是着急可凭此牌找高府表小姐,她自会相助。”
迟迟未见对面之人伸手来接,高观音猛地一抬头,却对上了那双带着浅笑的双眸,跳跃着火光。高观音心口一颤,心跳又紊乱了。
“多谢——”李晔收下了玉牌,不紧不慢地又叮嘱了几句,“本王此去估计需要半月之久,你可否答应本王几件事?”
高观音不解,心想自己也不是那种会惹事之人,李晔为何对自己不放心。
“这首要之事便是,暂时不要贸然去找陛下推脱婚事,陛下正为着灾情闹心,你别傻到去触怒龙颜。这段时日,不要掺和荣妃与太子妃那边,能躲就躲着。”
高观音点了点,她心中自然明白这个道理。
“其二,若是京城里出了什么事,切勿强出头。若真有解决不了的事,可让小巧通知楚逸。”
高观音“嗯”了一声,应允了。
“最后,要时刻心中挂念着我。”
高观音反射性地点头,却没有在意他话中的内容。当回过神来,李晔早就含笑坐在马上,俯视着自己。
望着他的身影渐渐消失在城门口,高观音才收回目光。也许此刻,她仅仅只是以一个普通女子角色,护送少儿郎远行。他们中间没有什么东宫,没有什么重生,只是简单纯粹的感情流露而已。
在城中找了大半天,主仆二人还是没有找到疯道士。
“小姐,你说他是不是离开京城了?”小巧实在是累坏了,有气无力地说出自己的猜测。
“适才我问过守城的官爷。那个疯道士行径异于常人,极为好认。官爷说没有瞧见这样的人,但如果他真遇上了,自会通报将军府。”
“也只好这样了。”小巧觉得与其茫茫人海中找寻,不如守株待兔来得方便。
“起来吧,我们回府。”高观音好笑地拉起小巧。
“快,快去瞧热闹。”忽地,街上的人都朝着一个方向跑去。
小巧是个喜欢凑热闹的,拉住一个姑娘的手臂,问:“姑娘,这是去哪里,是出什么事了吗?”
“听说谢侯入京城了,大家都去瞧。”
谢侯,不就是谢必安的父亲。说来这个谢侯,也算是两朝元老。能够屹立在两代君王身边,还能保住性命的人,本事自然不小。杨仪君曾在宫中与之有过一面之缘。谢必安真真是半点没有遗传到谢侯的美貌。若要论起本朝第一美男子,当属他排第一。哪怕是经过时间的打磨雕刻,却只在这人脸上轻轻拂过般的轻柔,仅是气质愈发稳重了而已。
“这时候谢侯进京,是为了什么?”小巧望着这一排排的人群,心中惋惜未曾见到真人。
“小姑娘有所不知,谢侯此番进京是为了给陛下带赈灾物资,当然更重要的便是为了谢小侯爷的婚事,你没看到跟在身后的媒婆吗,那几个可是京城鼎鼎有名的媒婆。”
“带着媒婆?老人家可知他们朝着何处去?”高观音多问了一句。
“我瞧见了,他们去了藺太医家。”此时,一个少年回首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