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然师姐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这位大人,这更深夜重,路有不平,我师姐身体有恙,可否给我们一些保暖用品?”那押犯车全是木头做的,且地方狭小,看上去十分不舒服,更不用说坐一个晚上了。
“你这贱民,当这是游玩呢?你……”话刚说完,那官员身后一小吏便出了声,面带怒气,好似马上就要谩骂出来。
但那官员却抬了手再次止住,转头示意身边的人满足我的要求。
如愿拿到了几个垫子和两床棉被,我没说什么,只是看了那官员一眼,点头表示道谢,继而自觉上了押犯车坐到师姐身边。
末药见我上去,也跟着挤了上来,坐到白青囊旁边。
“乐之?”师姐闻得到我气息,待我靠近,便抓住了我的衣袖,轻声询问。
我没有出声,只是将垫子分给白青囊和末药,随后再将我的垫子也垫在师姐身下,将棉被盖在她身上后,才在她掌心写下“没事”两字。
或许是察觉到什么,师姐也不再说话,只是靠我更近。
押犯车动起来十分颠簸,加之空间狭小,连腰都伸不直,我只能将师姐搂在怀里,再将我那半拉被子垫在她身后,让她能好受一些。
我这般做,完全是出于对师姐身体状况的考虑,但奇怪的是,坐在我俩对面的末药见状,却突然有样学样起来。
只是不同的是,白青囊似乎有些抵触末药这般,和末药无声对峙了好长时间,是到末药转身固执的挪到被子外才妥协的。
只是这丫头耐性不强,坚持了一会儿,还没等天亮就自己坚持不住先睡过去。
让白青囊无奈的只能将垫子重新放在她身下,转而将之搂在怀里,让她睡得安生些。
不知为何我觉得有些好笑,就这般默默的将这两人的行为收入眼底,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有点像窥探到什么的样子。
但我也不知我窥探到了什么,只是在白青囊表现无奈的眸底,发现了那么一点宠溺的痕迹。
一夜长途,浩浩荡荡的一行,是在第二日近午时到达的竟州城,彼时师姐已经醒来,但末药这丫头却好像越睡越香一样。
我看着白青囊有些不好的脸色,实在看不下去,假装无意的伸展一下身体,实际却故意的踢了末药一脚。
“啊?竟州城到啦?”因为太阳出来后嫌热,所以我们将棉被都垫在了身下,加之走上官道后道路平摊了不少,倒是能坐的舒服些。
“嗯到了,要不要给你买个早饭呀?”见这人那般慵懒的样子,我瞥了一眼还面带微笑的白青囊,简直无语。
现在我可以确定,白青囊是真的宠末药,这丫头变成现在这性子,白青囊简直居功至伟。
“呸!褚乐之你挖苦我呢,我们这都坐上押犯车了,还买早饭呢?”看清眼前的状况,末药蹙了蹙眉,当即反应过来。
“原来你还知道是在坐押犯车呀,我看你睡得挺舒服的,还以为在坐马车呢。”我扯了扯嘴角,似笑非笑的看了末药。
“你管我睡……诶,我睡着啦?”似乎想起来昨晚上自己要做什么来着,末药下意识看向白青囊。
可能也发现了白青囊面色的不好,末药有些心虚的抓了抓耳朵,继而往一边挪动了几分,想给白青囊腾个宽敞的地休息会儿。
不过却晚了。
此时近竟州已不足一里,那官员因着规矩还是拿走了给我们的垫子和被子,继而不过一盏茶的时间,便到了竟州城门前。
这城是白青囊经常来义诊的地方,城里很多百姓都受过白青囊的诊治,很明显都认识她。
以至于进城没走多久,便有不少百姓蜂拥过来,叫喊着白大夫是清白的,白大夫是好人。
甚至还有好心的老奶奶,给我们一人塞了个馒头。
倒是真的当早餐了。
按理来说,百姓拦押犯车,是大不敬,那官员应当用强硬手段驱赶的。
但是他却没有这么做。
看着周围为白青囊叫冤的百姓,那般直白的真诚到叫我突然反应过来。
白青囊在凡间声望很高,若要追究她毒害官员的责任,那万民请命书都不知道能写几本,作为她妹妹的末药自然也受其庇佑。
而师姐,眼盲耳瞎,手脚有疾,甚至根本没听过蒋子秋的名字,自然不可能做得出毒害他的事情来。
那这毒害官员的罪责,应该是谁来承担呢?
原来又是直接朝我而来的呀!
沈临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