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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忘记本宫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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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将太液池染成流动的琥珀,宇文玥赤足踩在汉白玉栏杆上,凉意顺着足踝攀至心口。腰间螭纹玉佩泛起温润的光,那是三日前江凌芸亲手系上的,此刻却似烧红的烙铁,在掌心烫出细密的疼。

"玥儿,这种情感是悖德的......"记忆里江凌芸眼底翻涌的惊惶与痛心,随着残荷枯叶掠过耳畔,化作浓稠的墨色漫上心头。湖面倒映着她苍白如纸的脸,远处宫墙飞檐在暮色中化作锋利的獠牙,一寸寸啃噬着最后的理智。

突然,宇文玥轻笑出声,笑声被冷风吹得支离破碎。衣袂翻飞如折翼的白鹤,她纵身跃入寒潭。刺骨的湖水瞬间灌入口鼻,在窒息的剧痛中,幼时母后擦拭伤口的温柔、前日簪花时颤抖的指尖,化作千万把冰刃,将心脏绞成碎片。

寒潭深处,宇文玥任由湖水灌入口鼻,意识却在窒息的剧痛中愈发清明。年幼时母后为她擦拭伤口的温柔、前日宫宴上江凌芸替她簪花时颤抖的指尖,此刻如锋利的冰刃,在脑海中反复割裂。直到一双有力的手臂突然破开水面,将她拽出混沌。

“玥儿!”熟悉的声音裹着泣音撞进耳膜。宇文玥睫毛颤动,朦胧间看见江凌芸浑身湿透,华服紧贴苍白的肌肤,珍珠钗环散落了大半,发间还缠着残荷的藤蔓。皇后跪坐在岸边,死死攥着她的手腕,指甲几乎掐进皮肉:“你敢死?本宫不准!”

再醒来时,宇文玥只觉头痛欲裂,眼前的景象模糊不清。她缓缓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雕梁画栋的宫殿,鎏金香炉飘出袅袅龙涎香。身旁的江凌芸见她转醒,眼中闪过惊喜与心疼,颤抖着伸手抚上她的脸颊:“玥儿,你终于醒了……”

宇文玥却本能地偏头躲开,眼中满是警惕:“你是谁?我为何会在这里?”

这句话如同一记重锤,砸得江凌芸脸色瞬间惨白。她不可置信地看着宇文玥,声音都在发颤:“玥儿,我是母后啊!你……你怎么了?”

宇文玥皱起眉头,努力想要回忆,却只觉脑海中一阵刺痛。她看着江凌芸精致华贵的服饰,又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绣着金线的绸缎,满心疑惑:“母后?我不记得了……我什么都不记得了……”

江凌芸的指尖死死揪住床榻上的锦被,几乎要将布料扯碎。她强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声音哽咽:“太医!快宣太医!”

很快,太医们匆匆赶来,为宇文玥把脉诊断。一番检查后,为首的太医跪在地上,声音忐忑:“皇后娘娘,公主殿下这是落水时伤及头部,导致了失忆……至于何时能恢复,臣等也……也无法确定。”

江凌芸瘫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凤目空洞地望着宇文玥。曾经那个会倔强地与她对视、会在她怀中撒娇的玥儿,此刻却像个陌生人,用陌生的眼神打量着她。

宇文玥看着眼前神色悲伤的江凌芸,虽然心中满是疑惑,却莫名觉得心疼。她试探着开口:“你……真的是我母后?”

江凌芸猛地抬头,眼中燃起一丝希望,连忙握住她的手:“是,我是你的母后,你叫宇文玥,是大胤的朝阳公主……”她开始絮絮叨叨地讲述着宇文玥的身世,声音里带着小心翼翼,仿佛生怕吓到眼前这个失了忆的宇文玥…

江凌芸凝望着那双熟悉却又陌生的眼眸,宇文玥澄澈的目光里再不见昔日缱绻,恍若将她们所有惊心动魄的过往都封存在了记忆的深渊。指尖悬在对方鬓边,迟迟不敢落下,喉间泛起的苦涩让她几近窒息。"怎么会..."喃喃低语被夜风揉碎,温热的泪悄然漫过苍白的脸颊,顺着下颌线坠入衣褶,洇出深色的痕迹。

宇文玥望着眼前哭得摇摇欲坠的皇后,心口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江凌芸颤抖的肩膀、泛红的眼眶,无一不刺痛着她的神经。胸腔里翻涌着莫名的酸涩与心疼,仿佛有什么重要的东西正在从指缝间溜走,却又无从把握。她鬼使神差地伸出手,想要替对方拭去泪水,却在触及那湿润的肌肤时,被江凌芸突然紧紧抱住,陷入带着咸涩与绝望的温度中。

江凌芸颤抖的双臂死死箍住宇文玥,发间残留的龙涎香混着泪水的咸涩,尽数扑进宇文玥鼻端。怀中的人下意识挣扎,却听见头顶传来压抑的呜咽:"别推开我...求求你..."这破碎的恳求像根烧红的铁钎,直直戳进宇文玥混沌的脑海,心口没来由地泛起密密麻麻的钝痛。

殿外夜风呼啸,吹得窗棂纸沙沙作响。宇文玥正要开口,却见江凌芸猛然松开她,指尖慌乱地抹过眼角泪痕。皇后转身时广袖扫落案上的白玉镇纸,清脆的碎裂声里,凤冠上的东珠随着急促的呼吸轻轻摇晃。

"母后,您..."宇文玥的声音被突如其来的剧烈头痛打断,记忆如潮水般翻涌又消散。她扶着额头踉跄两步,恍惚看见江凌芸伸手又收回的动作,那双凤目里盛满了她读不懂的哀伤与惊惶。

"无事。"江凌芸的声音沙哑得不像自己,弯腰捡起镇纸碎片时,护甲在烛火下泛着冷光,"许是本宫近日太过劳累。"她将碎片收进锦帕,动作却在触及宇文玥苍白的脸时顿住——少女脖颈处还留着水草勒出的红痕,像条细小的伤口,刺痛着她的眼睛。

宇文玥望着眼前强装镇定的人,心口突然揪痛难忍。她鬼使神差地伸手,指尖触到江凌芸冰凉的手背:"母后在哭吗?"这句话让江凌芸浑身一颤,抽回手时带倒了案上的青铜香炉。香灰洒在青砖上,袅袅青烟模糊了两人的面容。

"胡说什么。"江凌芸别过脸去,发间珍珠钗微微晃动,"明日还要接见西南使臣,你早些歇息。"她转身欲走,却听见身后传来布料撕裂的轻响。宇文玥攥着她的裙摆,像幼时害怕被丢下那样固执:"母后别走。"

"江凌芸的眼睛通红,也是你什么都不记得了,什么都不知道..."她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变成压抑的呜咽,"忘了也好,忘了就不会痛了...

宇文玥掰开她的手,却在触到对方掌心伤口时愣住。温热的血渗出来,滴在她手腕上。记忆突然闪过零碎的画面:深夜里的药碗,颤抖的指尖,还有那句"喝下去,忘了我"。头痛再次袭来,她踉跄着跌进江凌芸怀中,听见一声压抑的惊呼。

"别动。"江凌芸紧紧抱住她,声音里带着近乎绝望的温柔,"睡吧,等你醒来,一切都会好的..."窗外的月亮不知何时被乌云遮住,殿内烛火摇曳,将两人交叠的影子投在墙上,宛如一幅未完成的画卷。

江凌芸凝望着怀中的人,宇文玥在这令人窒息的拥抱中渐渐放松了身体,意识却并未如她所愿陷入沉睡。她能清晰感受到皇后剧烈的心跳,一下又一下,撞在自己心口。江凌芸的发丝垂落在她肩头,带着龙涎香的气息萦绕鼻尖,恍惚间,记忆的碎片突然如潮水般涌来——寒潭刺骨的冰冷、殿里滚烫的吻,还有那封写着求娶的密函。

“母后...”宇文玥轻声开口,却感觉到环在腰间的手臂骤然收紧。

“别说。”江凌芸的声音带着哽咽,指尖颤抖着抚上她的后颈,“什么都别说...”

就在这时,殿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江凌芸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警惕,迅速将宇文玥按回榻上,用锦被将她裹得严严实实。门被推开的瞬间,她已恢复了皇后的端庄仪态,只是眼眶还泛着红,语气却冷得像冰:“何事?”

“禀皇后娘娘,嘉王求见。”侍卫的声音带着几分小心翼翼。

江凌芸眼神一凛,下意识回头看了眼佯装熟睡的宇文玥,随后缓缓起身:“让他在偏殿等候。”她整理了一下凌乱的衣襟,又深深看了眼榻上的人,“好好守着公主,若有任何动静,即刻禀报。”

偏殿内,宇明熹把玩着手中的鎏金扳指,嘴角挂着意味深长的笑:“皇嫂这是为何这般匆忙?莫不是在照顾病中的朝阳公主?”他故意将“病中”二字咬得极重,眼中满是挑衅。

江凌芸在主位坐下,凤目冷冷盯着对方:“嘉王深夜造访,就是为了说这些废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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