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默的喉结滚动了一下。十个世界的经验在此刻毫无用处，他像个初次面试的菜鸟一样紧张。
"就是字面意思。"他决定继续直球策略，"上次见面后，我一直想再约你，但不知道该用什么理由。"
"职场咨询啊。"苏雯眨眨眼，"不是说要帮我们公司改革吗？"
"那是借口。"程默坦白道，"我想见你，是因为喜欢你...的性格。"
苏雯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这转折也太生硬了吧？"
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在她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程默突然注意到她左眼角有一颗很小的泪痣，和第十个世界的苏晚一模一样。这个发现让他一时失语。
"其实..."苏雯的表情突然认真起来，"我也一直想联系你。但我不确定你是对我这个人感兴趣，还是只把我当成潜在客户。"
程默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在第十个世界，苏晚也说过类似的话——当时他太专注于公益事业，差点忽略了她的感受。
"都不是。"程默深吸一口气，"我对你感兴趣，是因为你是你。聪明、专业、有同理心...还有你听冷笑话时会先愣三秒然后笑到停不下来。"
苏雯的眼睛微微睁大："你怎么知道我爱听冷笑话？我明明..."
"猜的。"程默急忙打断她，"你看起来就像会喜欢冷笑话的类型。"
苏雯歪着头打量他，似乎在判断这个解释的可信度。就在这时，她的手机响了。
"抱歉，工作电话。"她看了眼屏幕，无奈地站起身，"我得去处理一下。晚上...晚上你有空吗？我知道附近有家不错的川菜馆。"
程默点点头，目送她匆匆离去的背影。系统在他脑海里放起了《婚礼进行曲》，被他强行按了静音。
下午的研讨会程默几乎一个字也没听进去。他机械地鼓掌，心思全在晚上的约会。散会时，他收到苏雯的短信："临时有个急事，约会改到七点半可以吗？地址发你。"
程默回复了"没问题"，然后决定回公司处理些文件消磨时间。刚走出电梯，他就听到会议室里传来激烈的争论声。
推门一看，李严正和几个年轻员工争论着什么。看到程默进来，众人立刻安静下来。
"怎么了？"程默问道。
一个年轻员工鼓起勇气："李老师说我们新设计的反PUA培训太温和了，应该直接□□工怎么怼领导..."
李严摇摇头："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光教技巧不够，还得让员工明白为什么会有PUA..."
程默惊讶地挑起眉毛。这种深刻的反思，连他自己也是在经历了十个世界后才真正明白的。
"李严说得对。"程默拉过一把椅子坐下，"职场问题本质上是权力结构问题。我们今天加班讨论一下，重新设计这部分内容。"
当程默再次看表时，已经七点二十了。他匆匆收拾东西，冲向电梯。
【第一次约会就迟到？】系统啧啧称奇，【不愧是凭实力单身】
"闭嘴，这很重要。"程默一边系领带一边等出租车，"大不了我跑过去。"
然而命运似乎存心要考验他。出租车在半路抛锚了，程默不得不下车狂奔。七点四十五分，当他气喘吁吁地冲进餐厅时，苏雯已经坐在那里，面前放着两杯水。
"对不起！"程默上气不接下气地道歉，"公司临时..."
"在加班？"苏雯接过他的话，嘴角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我猜也是。给你点了冰水，缓缓。"
程默接过水杯，手指不小心碰到苏雯的指尖，一股微妙的电流似乎从接触点蔓延开来。他注意到苏雯今天化了淡妆，耳垂上戴着小巧的珍珠耳环，在餐厅暖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
"其实不是加班。"程默决定实话实说，"我们在重新设计培训课程，讨论得太投入了..."
他简单讲了讲李严的转变和公司的理念。苏雯听得很认真，时不时提出犀利的问题。两人的对话从职场渐渐转向更私人的话题——童年的趣事、大学的糗事、各自的梦想...
"我想改变职场文化。"程默说这话时，苏雯的眼睛在烛光下闪闪发亮，"不是靠几个人的觉醒，而是建立一套新的系统。"
"巧了。"苏雯举起水杯，"我的梦想是写一本关于职场心理学的书，帮助更多人理解权力关系的本质。"
杯子相碰的清脆声响中，程默恍惚看到了第十个世界的结局——他和苏晚坐在自家阳台上，为刚完成的公益项目干杯。那个画面与现实重叠，让他一时分不清哪些是记忆，哪些是幻想。
"程默？"苏雯的声音把他拉回现实，"你刚才的表情好奇怪，像看到了ghost一样。"
"没什么。"程默摇摇头，"只是...你让我想起一个人。"
"前女友？"苏雯的眉毛微微挑起。
"不是。"程默犹豫了一下，"说出来你可能不信..."
就在这时，苏雯的手机又响了。她看了眼屏幕，脸色突然变得凝重："抱歉，公司出了点状况，我得..."
"去吧。"程默理解地点点头，"工作重要。"
苏雯匆匆收拾包包，犹豫了一下又停下来："这周末我约了几个朋友去崇明岛骑行，你要一起吗？算是...补上今晚的约会？"
程默的心跳漏了一拍："好，我很乐意。"
目送苏雯离开后，程默独自吃完了已经上桌的菜。餐厅的电视正在播放晚间新闻，突然跳出一条快讯：《财经周刊》记者苏晚发表重磅调查，揭露某上市公司财务造假...
程默的筷子掉在了桌上。屏幕上，苏晚干练地接受采访，眼神锐利如刀。那个瞬间，程默彻底明白了为什么系统会说"缘分妙不可言"。
他掏出手机，给苏雯发了条消息："周末见。另外，我有个很长的故事要讲给你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