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默望向厨房。李记者正踮脚够橱柜，腰线在夕阳中拉出好看的弧度。案板上摆着两个杯子蛋糕，插着"1"和"0"的蜡烛——代表他完成的十个世界。

"再等等。"程默走过去帮她拿下碗碟，"至少吃完蛋糕。"

深夜，程默轻轻推开书房门。李记者蜷在沙发上睡着了，笔记本还亮着《透明动保年度报告》的页面。他轻手轻脚盖毛毯时，系统突然说："她睫毛在抖，装睡的。"

"知道。"程默笑了笑，把U盘放在她手边——里面是所有世界的记忆备份。

月光透过纱帘，在地板上画出模糊的方格。程默站在窗前，看着城市灯火一盏盏熄灭。系统最后一次确认："真的不告个别？"

程默摇头。他太清楚记者小姐的脾气，要是当面告别，怕是会被她想办法跟去现实世界。"走吧。"他轻声说，"还有个程序员等着被救呢。"

系统展开星光璀璨的传送门。最后一刻，程默回头看了眼沙发上的身影。李记者不知何时睁开了眼，正用口型对他说："记得回来。"

现实世界的天台风很大。程默睁开眼时，手机正在口袋里疯狂震动。李阎王的短信堆满屏幕："明天九点，带着你的辞职报告来我办公室！"最新一条是五分钟前发的："装死？你被开除了！"

系统在他脑海里重新启动，声音前所未有的清晰："最终任务：拯救你自己。"它调出时间表，"距离那个程序员跳楼还有四小时。"

程默望向远处。霓虹灯勾勒出城市轮廓，无数写字楼像巨大的墓碑矗立在夜色中。其中一个窗口亮着灯，隐约能看到人影站在窗边。

"那是..."

"你同事张伟，连续加班三周，今早被通知优化。"系统平静地说，"他电脑里存着李阎王贪污的证据。"

夜风吹过程默的衬衫，那撮白发在额前轻轻晃动。十个世界的记忆如潮水涌来，最终沉淀成眼底的星光。他转身走向楼梯间，脚步稳得像走过无数次那样。

"对了。"系统突然说，"回去后我就要卸载了。最后送你个礼物——"它顿了顿，"李记者的电话号码已经存在你手机里了，虽然她在这个世界可能是个外卖员。"

程默笑出声来。推开天台铁门的瞬间，晨光正好刺破云层。新的一天开始了，而这一次，他不再是孤身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