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默站在人事科门口，手里捏着已经签好字的辞职信。走廊墙上挂着"年度优秀科室"的锦旗，主任的笑脸在照片里油光发亮。现在那面锦旗被取下来卷成一团，和纸箱里的违纪材料一起打包带去了纪委。

系统在他脑海里播放《告别交响曲》："真要走？你好不容易才当上英雄。"

程默看着辞职信上"个人原因"四个字，嘴角扯了扯。这一个月里，他收集证据举报主任，协助纪委查处了七个科室的违规行为，甚至上了本地报纸——虽然照片被打码得亲妈都认不出来。

"苏医生！"护士长小跑着追上来，往他白大褂口袋里塞了个信封，"大家凑的程仪。"她眼眶发红，"你说你，非要去什么社区医院..."

程默摸了摸信封厚度，差点被吓到："这也太多了。"

"多出来的算封口费。"护士长突然压低声音，"别忘了你电脑里还存着我们去年集体旅游装病请假的证据。"她眨眨眼，转身走时白大褂下摆扬起，露出印着"医闹克星"的粉色袜子。

人事科大姐接过辞职信，唰唰盖章："可惜了，本来下个月要给你升主治的。"她突然压低声音，"对了，我侄女在社区卫生中心当会计，单身，要不要..."

"他有女朋友了！"系统突然在程默脑子里大喊，吓得他手一抖，水杯翻在桌上。

抱着纸箱走出医院大门时，程默被阳光刺得眯起眼。一个月前他刚穿越来时，这座三甲医院还是座吃人不吐骨头的魔窟。现在魔窟塌了，他却要走了。

"真不去看看你的战利品？"系统怂恿道，"主任的办公室现在贴着封条，特别适合拍照发朋友圈。"

程默摇头，纸箱里听诊器碰撞发出轻响。他想起陈老爷子临终前说的话："好医生...该去最需要的地方..."

公交车摇摇晃晃驶向城南。程默望着窗外闪过的药店广告，突然问："系统，这个世界算通关了吗？"

"超额完成好吗！"系统调出虚拟面板，"主线任务：收集证据举报主任——达成；隐藏任务：唤醒全科室反抗意识——达成；额外成就：获得'医闹克星'称号..."它顿了顿，"唯一扣分项是没救活那个灯泡小孩。"

"他明明活得好好的！"

"但他这辈子都不敢看《阿拉丁》了。"系统坏笑，"不过总体评分S级，奖励你'急诊室冷静MAX'技能——以后就算你妈催婚三小时，你也能保持心率60。"

程默翻了个白眼。公交车报站声响起，他抱着箱子走下车站。城南社区卫生中心的蓝色招牌被太阳晒得褪色，门口坐着几个摇扇子的老太太。

导诊台护士抬头看他："体检往右，打疫苗..."

"我是新来的医生。"程默举起工作证。护士突然瞪大眼睛："你就是那个三甲医院来的...？"她猛地捂住嘴，抓起内线电话："院长！那个怼过主任的医生来了！"

五分钟后，程默坐在了院长办公室。秃顶的老院长笑眯眯推过茶杯："小苏啊，我们这儿庙小..."

"但菩萨多？"程默接话。系统在他脑子里鼓掌："不错啊，都学会抢答了。"

老院长哈哈大笑："是香客多！附近六个小区，就我们一个社区卫生中心。"他压低声音，"听说你擅长对付医闹？上周我们这儿有个大爷因为不给开安眠药，把血压计砸了。"

程默摸了摸白大褂口袋里的防暴喷雾——护士长临别礼物——笑了："交给我。"

社区医院的第一天在鸡飞狗跳中结束。程默看了58个病人，从感冒发烧到糖尿病复查，甚至还有来问孙子数学题的。傍晚收拾诊室时，系统突然说："有人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