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默站在白云轩包厢门口，整了整领带。这家私房菜馆藏在老城区巷子里，门脸低调得连招牌都没有，但门口停着的清一色奥迪A6已经说明了顾客的身份。

"记住，"系统在他脑海里提醒，"今晚的饭局不是吃饭，是站队。"

程默深吸一口气推开门，扑面而来的是中华烟和茅台酒混合的独特气味。包厢里已经坐了五个人，主位上那个国字脸、鬓角微白的中年男人抬起头——正是照片里的"叔叔"，集团分管基建的副总周正国。

"小扬来了，"周副总语气平淡，"坐李局长旁边。"

程默乖巧地入座，余光扫过在座众人：市住建局的李局长、招标办的孙主任，还有两个陌生面孔。系统立刻贴心地在他视野里弹出标注：【穿藏蓝西装的是赵处长姐夫，灰色夹克的是内定中标公司的实际控制人】

"周总，您侄子一表人才啊，"李局长笑眯眯地给程默倒了杯茶，"听说在企划部干得不错？"

程默正要谦虚，脚踝突然被叔叔不轻不重地踢了一下。

"年轻人还需要锻炼，"周副总转动着酒杯，"这次星辰项目，还望各位多指导。"

话题突然转向工作，程默竖起耳朵。原来下周三就要发布招标公告的星辰大厦项目，预算竟然高达8个亿。他偷偷瞄了眼手机，电量还剩15%，赶紧点开录音功能。

"技术标已经安排好了，"灰色夹克的男人给周副总敬酒，"就是价格标..."

"老规矩，"招标办孙主任夹了块鲍鱼，"三家陪标的价格我们会把控。"

程默喉咙发紧。这比他想象的还要赤裸裸——不仅内定中标单位，连陪标单位的价格都要操控。他假装被呛到咳嗽，趁机把手机往桌布下又塞了塞。

"小周怎么不说话？"李局长突然把话题抛过来，"你们年轻人思路活，对数字化招标有什么看法？"

全桌目光齐刷刷射来。程默后背瞬间湿透，他瞥见叔叔警告的眼神，突然福至心灵："我觉得区块链技术很适合用在招标上，所有流程上链，公开透明。"

饭局瞬间安静。灰色夹克男人的筷子僵在半空。

"哈哈哈，"周副总突然大笑，"年轻人就是爱幻想！喝酒喝酒！"

回程的车上，周副总一直没说话。直到驶入小区地库，他才冷冷开口："你今天话太多了。"

"叔叔，那个项目..."

"不该问的别问，"周副总打断他，"下周青年干部选拔，你准备份像样的材料。"

程默回到家已经凌晨一点。他瘫在沙发上，系统突然弹出提示：【检测到微信新消息】

是小陈：「周哥，您要的星辰项目资料我整理好了，发您邮箱了。有些数据很奇怪...」

程默一个激灵坐起来。点开邮箱附件，发现是星辰项目的技术参数书，其中暖通空调的技术指标栏被小陈用黄色标出——这些参数居然和赵处长妻弟公司官网上的产品说明书一字不差。

【卧槽】系统罕见地爆了粗口，【这都不带改的？】

程默正想回复，突然听见门外有响动。透过猫眼，他看到小陈正在对门邻居家门口徘徊，手里还拿着个文件袋。

"什么情况？"程默压低声音，"他住我隔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