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毛病了,他不会有事儿的。”
在他体内的傅黎川,想直接冲出去给他一拳了,阿瑜身体本就不好,这病能要了他半条命,段虞川不了解,自然说得轻松。
段母看来是当真喜欢陆言瑜。
“是病就不是小事儿!你现在去看看,要是没好转,去宫里请御医来!”
他拒绝可以吗?
好吧,他拒绝不了。
——
尚愈堂,浴房内。
陆言瑜当真犯病了,才被扎了针,如今在满是药材的浴桶里泡着,他整个人都快虚脱了,武力趴在桶边。
外面陆父手上收拾着银针,嘴里还在念叨他:“明知自己急不得,急火攻心又得犯病,那你今日心里又在气什么!”
“早知如此,就不该接你来京。”
“好生泡着,多泡会儿。”
果然父母都是如此,虽是训斥的,但也是关心子女的。
陆言瑜趴在桶边,微闭着眼,他在气什么……他自己也不清楚,最后想想,似乎也没必要气。
但他就是不舒服,为什么要躲他?又为什么像变了个人似的对他百般好?那若只是想逗他,又何必呢?!
他越想心上越疼,他按着心口,忍受着心理与身体的双重疼痛。
算了,他不去想了。
这会子,段虞川应该到了。
陆父陆母招待着。
“段公子这么晚了到这儿来做何?”陆父时不时的望着里屋。
虽说这已经不是第一次来这儿了,但是想起当年的事,现在面对二老,他也还是会觉得不自在。
如坐针毡啊:“听闻他犯病了,家母记挂他,特来看看。”
“啊,这……”让长公主记挂着……也太……
里面的门帘被掀开,陆言瑜一身素衣长袍,面色苍白,他才从药桶里出来,整个人都是虚脱的,他扶着墙,一副摇摇欲坠的样子。
“你回去同夫人说,多谢她记挂,我已无碍。”
三人齐站起来,陆母连忙站过去扶着:“怎么出来了?”
“没事儿。”陆言瑜摆摆手,他看着段虞川,这个眼神倒是让此刻的段虞川想起了以前的陆言瑜。
“还望段公子能回去能替我同夫人道声端午安康,今夜……”我看了看自己,“我怕是回不去了。”
段虞川看着他,不知说什么,只能听见脑海里,傅黎川的声音。
“这下好了,他估计真生我气了!”
“你看他现在这样,肯定当时疼得很!”
“他都苍白成什么样了!”
……
他就在那儿一股劲儿的怪自己,段虞川听着他念,第一次没恼,他似乎也在怪自己,以前他应该也常犯病吧,那自己还如此对他……
“但母亲想你回去……”
陆言瑜再度看向他,只是母亲想我回去吗?
“等明日好些了,我再回去。”
“但……”我也希望你能回去……
他只说了一个字,但陆言瑜并未听,转身被陆母扶着进了屋。
段虞川望着他离去,陆父上前道:“天色已晚,段公子还是早些回去吧。”
他犹豫了片刻后,就真走了。
马车内,二人几乎同时叹气。
医馆内,陆母将陆言瑜扶到床边,他差点无力到倒下去,陆母见了满是心疼:“眼看都要好转了,现在又……”她哽咽了。
“不会有下次了。”他尽力安抚母亲。
陆父进来了:“他走了。”
“嗯。”他看向二老,“爹娘,你们早些休息吧,我现在好多了。”
陆母想留下来照顾他,但最后还是被陆父拉走了。
陆言瑜撑着床沿,发丝散落在胸前,乌黑发丝,与之面色相比,太突兀了,又衬得他苍白了不少。
他管不得自己身上的疼痛,心上的痛远超于此,与他而言的初次尝试无果,他似乎也得到了答案,便此后也不愿再尝试,那人对他避之,自然他就依了那人,省得最后两方为难,生些没必要的是非。
他现在要做的,就是早点找到路瑶知为何而死,从而在路远鸣面前证明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