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今天七海先生去了总监部，我想知道，高层现在是什么态度？”
“……高层吗？今天我和夜娥校长提的意见，他们没有什么异议，全部采纳了。”
“这么好讲话？”哈露有些吃惊。
“是啊，本来做好了会被刁难的准备，我也没想到事情会这么顺利。说起来，自从清算事件后高层一直挺安静的。”
“这听起来也太可疑了吧？”
“我也这么觉得。不过，也可能是大敌当前，他们也有了危机感吧。”
“如果真是这样就好了。”哈露隐隐有些担忧。
“你的目的应该不仅只是打听高层吧？”
“嗯。”哈露拿出一个大袋子递给他，“万一和敌人开战了，请你穿上这套衣服，头套最好也戴着。”
“这是……消防防火服？”打开袋子的七海一脸懵逼。
“是的，敌方有个会用火的咒灵特别厉害，希望七海先生能特别注意一下。”
“……虽然火焰系的咒术不是普通的防火服就能抵挡的，但还是谢谢你提醒我。”七海的语气变得柔和起来，“不过这也是‘预知’吗？其实我真的很好奇，你到底是何方神圣？”
七海建人脱口问出这句话又连忙补充道，“算了，不必告诉我，我只是……”
“穿越者。”
“哈？”
没想到会突然得到这样的回答，七海的脸上一片空白:“这种事情怎么可能……”
“2021年纳克达斯指数暴涨，同年11月比特币迎来历史最高点。”
“欸？”
“2022年世界杯冠军阿根廷，亚军法国，季军克罗地亚。还有……”
“不是不是！等一下！”
大脑一时间接收太多惊人信息，七海按住眼镜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如果你说的都是真的，那可真是不得了啊……不过，为什么突然告诉我这些？”
哈露垂眸看着手中的茶杯映出自己那张带着缝合线的脸:“我知道七海先生一直对我的身份有所猜疑，但是眼下我也没有其他可以信任的大人了……如果哪天我被羂索操纵利用了，拜托七海先生杀死我——我不想让五条老师亲手杀掉自己的学生，也不希望高专的同学们亲手杀掉自己的同窗。”
“你……”七海拿着茶杯的手抖了一下，脸色也瞬间变得铁青，“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敌人制造的咒胎。七海先生觉得羂索制造出我并投放进高专的目的是什么？”哈露冷静地分析道，“我当然也不想变成捅向大家的剑，但是世事难料，我得做好最坏的打算……如果真有那么一天，大家一定很难接受，到时候还请七海先生陪在五条老师和虎杖身边……”
“等等，不要突然自说自话啊！真是的，你也好五条也好，怎么老是拜托我一些莫名其妙令人头疼的事情……”七海按着眉心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
“抱歉，毕竟七海先生是能理解人生疾苦的可靠大人嘛！”
“说着这样好听的奉承话，拜托的却是这么棘手的事情……”七海叹了一口气，苦闷的同时又不禁有些自责，“抱歉，你为大家做了那么多，我却一直对你心存怀疑，还把你丢给那个不靠谱的家伙……这几个月你一定吃了不少苦头吧？”
“呃……但是也受了老师很多关照啦！”
“……怪我考虑不周，既然把你捡回来就应该负责到底的，虽然现在说这些已经太晚了……”
哈露看着愈发内疚的七海连忙解释道:“也没有那么糟糕，有五条老师一直罩着我才能平安活到现在啦！而且跟着老师学咒术打咒灵也挺有趣的！”
“有趣？”七海听到这个词不禁愣了一下。
“对啊，虽然一开始有点害怕咒灵，但是适应了以后就跟在VR游戏里打怪一样还挺有意思的。”哈露试着活跃沉重的气氛，“其实成功祓除高级咒灵的时候还挺有成就感的，这么想来说不定我还挺适合当咒术师的欸！”
一直把咒术师工作看成狗屎的七海虽然不能理解，但表示尊重:“确实听五条说过你适应得很快，咒术也突飞猛进。不过，你没有想过回原来的世界吗？”
“当然想过了，不过既来之则安之嘛～我对现在的生活也没什么不满的，毕竟咒术师的薪资待遇还挺可观的，也不用担心升学和就业问题，还有五条老师这个业界TOP大佬罩着，同学们也都是业内精英，我自己实力也还可以……哎呀，要是没有反派搞事情就完美了～”
“你倒是挺乐观的。”见识过太多咒术界阴暗面的七海对这番言论不置可否，端起手中的烧酒一饮而尽。
哈露也拿起烧酒瓶往自己杯里倒。
七海眼疾手快抓住烧酒瓶:“喂喂！未成年人不能饮酒！”
“哎呀！稍微喝点没事的！”
“那也不行！”
“啧，你也好五条老师也好，怎么老是把我当小孩子？别看我这样，酒量可是很好的！”哈露一脸不服气地夺过杯子一饮而尽，“看不起谁呢……”
七海眼看着女生的脸渐渐红了起来，眼神也变得迷离恍惚，顿时感到大事不妙:“你喝醉了！”
“哈？说什么鬼话……我才……喝了一杯……”哈露看着眼前一分为二的七海建人，迷迷糊糊地倒了下去趴在桌上，嘴里还嘀嘀咕咕地说着什么。
“真是的。”七海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俯身背起哈露走出居酒屋，往高专方向走去。
路灯下闪烁着昏黄光晕勾勒出街道的轮廓，投射出二人长长的影子。
“……不要死……大家……老师……”背上传来少女含糊不清的呓语。
七海只觉得自己的脚步越发沉重:“……先担心担心你自己吧，真是的。”
凄凄凉风吹动纷乱的树影，簌簌声响里夹杂着起伏不定的虫吟和夜鸟的怪叫，在夜色里愈发显得可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