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等下还有课。”温绵川变得很虚弱,额头还冒出冷汗。
“什么课?”
“数学……”
看他这副可怜样,俞皓于心不忍,也不知从哪冒出来的想法,问道:“今天教什么?不难的话我帮你去上。”
“你……”温绵川怀疑自己听错,“你愿意吗?”
“当还你今天的人情。”俞皓不敢看他眼睛,把他的手搭在肩膀上。
趁着阳光好,俞皓把房间窗户打开,给温绵川搬过来一台小风扇,“抱歉,我家里没装空调。”
温绵川不肯躺,只坐在床边,因为低血糖缘故还有点反应迟钝,但感觉风扇吹来的凉风很惬意,闭着眼睛缓解晕眩感。
“好点了吗?”俞皓给他端过来水和米饼。
温绵川微微睁开眼,点点头。
“你几点的课?”
温绵川喉结动了动,“11点。”
“教什么内容吗?”
“你……”温绵川有气无力地说,“不用勉强,我休息一下就能去上课。”
俞皓皱起眉,“你能教数学,我也能教,况且还是教小学生。”
温绵川听后笑了,“因为你是我粉丝么?”
什么粉丝?
他在说什么?
表面上俞皓波澜不惊,但内心慌乱地汹涌彭拜,他满肚子疑惑,正想问出口,对方伸手拿起床头的水杯喝了一口。
“我教案放在了宋洋哥家。”温绵川单手扶着床边,“有不懂的你可以问问沛沛师姐,找不到就给我打电话。”
“哦。”俞皓眼神闪烁地站起身。
出门前,他看着温绵川单薄地坐在床上,想说点什么又欲言又止,最后背过身吐出一句话,“我不介意你睡我床。”说完,匆匆走出去。
宋洋不在家,但有几位老人在院子里打牌嗑瓜子。在农村里很常见,特别是阳光好的时候,家家户户都是敞开大门,任由别人来往。
俞皓回到今早的房间,发现在靠墙的桌子上躺着一本皮制的笔记本,他随手翻开便是教案内容,写得很详细,每个步骤应该做什么面面俱到。
看了一遍后,俞皓自信心满满,拿上教案走去他曾经的母校。
此刻的俞寨村安逸得很,可能因为有支教队过来,沿路没看到有小孩玩耍,只有两条大黄狗跟着他走,隐约还能听到远处传来摩托车的轰鸣声。
母校与他儿时记忆区别很大,以前只有一层平房,现在已经变成四层大楼,门口还摆着许多花,应该是校长做的面子工程。
然而俞皓在门口被拦了下来,他平时不怎么在村子里露脸,所以被当成来路不明的村外人。
无论他怎么解释,安保都不肯让他进去,还叫嚣说再不走,就要叫人过来。
好死不死此刻那位村支书哥哥的电话还打不通,俞皓迫于无奈,问那位安保认不认识俞田生。
那是他爷爷的名字。
对方听到后收回了犀利的眼神,“你哪里的?”
“我是他孙仔。”
安保上下打量他,随后掏出电话拨通过去,用客家话大声聊起来,转头又问:“你叫什么名?”
“俞皓。”
安保听后没再为难他,摆摆手让他进去。
看来爷爷的名字含金量还是高的,他刚要走进去下课铃声刚好响起。一楼课室涌出来许多小朋友,黄沛沛刚好在学生堆里,看到了在校门口的俞皓。
“你到啦?”黄沛沛歪着身子喊,她被身旁的学生搂住了手臂,“我还想着下课给你打电话呢。”
俞皓面无表情地走过去,“等下教哪个班?”
“都是小朋友,有些才上一年级。”
他们在一群小朋友的围绕下走进课室,黄沛沛熟练地插入u盘,打开课件,“你先过一遍,有什么疑问跟我说。”
简单的整数加减法,俞皓闭着眼都能说出个所以然来,只是身旁的小孩实在太过吵闹,有一位还调皮地凑上来戳电脑屏幕。
“别碰。”俞皓低沉地说道。
小孩听到后瞪圆了眼,嘴巴抿成一条线,明显是在害怕。
当正式上课后,班上仍然是闹哄哄地一片,六七岁的小孩是坐不住的,黄沛沛在旁边拍拍手示意安静,作用也不太大。
俞皓脾气没她好,直接敲起黑板,冷着张脸严肃地说:“安静!”
小朋友们被他吓得挺直腰背,双手规矩地放在课桌上,整个课室鸦雀无声。
黄沛沛被逗笑了,于是简单介绍俞皓后,便坐在门口边上听课。
俞皓按照教案和ppt的内容讲课,接着他按部就班在黑板写下题目,“有人想上来解题吗?”
小朋友听到后,一个个避开他的眼神,生怕点到自己名字。
俞皓看没人愿意,随机指了指前排看着还算机灵的男生,让他上来做题。
男生战战兢兢站起来,用惊恐的眼神接过粉笔,然后站在题目面前一动不动,不知如何下笔。
俞皓心想这么简单都不会?那他刚刚不就白讲了……
男生抬头对上俞皓冷酷的目光,眨了眨眼后,两颗泪珠掉了出来。
把俞皓整不会了,怎么还哭上了。
黄沛沛意识到情况不对,把男生拉过来安抚情绪,谁知男生越哭越猛,开始嚎啕大哭。
对于现阶段的小朋友来说,情绪很容易被带动,看到别人哭得这么惨烈,自己也开始哭,瞬间教室里哗声一片。
正当俞皓陷入窘迫难堪时,温绵川则悄悄地在后门探出了个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