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您别笑的如此这般……”雨荷无奈的抚抚额头。
“你见到傅经纶的表情没?哈哈!”柚子扶着桌子,才不至于趴下去。
雨荷瞥了她一眼,眼眸闪过一丝悔意:“早知就不陪姑娘去了,这下好了,雨荷可就嫁不出去了。”
柚子安慰似的拍拍她的肩膀:“又不是□□的男人,别太在意。”
“姑娘~女儿家家的,别随便说那两个字……”雨荷无奈的倒了一杯茶水递给柚子。
柚子好不容易镇定下来,嘴角噙着一抹笑意,喃喃道:“不过,殷佟太瘦了些,我还是喜欢祁柯羽那般稍稍壮实的。”
雨荷听得不大清楚,奇怪的问道:“姑娘,您说什么?”
柚子回过头,白皙的脸蛋红扑扑的,灌了几口茶水:“没,没什么。”
为了掩饰尴尬,柚子赶紧左右其它:“雨荷,你同我讲讲西楼国巫师的事情吧,到这儿都快半月了,我还不大清楚。”
雨荷点点头,细心的拂去姑娘肩上的落叶,缓缓道:“巫师是西楼国最为尊敬的职位,就连当今圣上,也得敬上三分!除去常年不见人影的太阴烛照使,其余两位巫师大人的亲眷,皆取‘红’姓。”
“其中应龙使的亲眷红鸾,和勾陈使的亲眷红翼最为厉害,其余几十人均是上乘……”
“那祁柯羽去的哪儿?”柚子托着下巴,忽然打断道。
雨荷脸上有了几丝暧昧,偷偷笑道:“祁大人原先去的红鸾那儿,前几日好像被红翼大人看上了,被选进了勾陈使的乞焽殿。”
“哦……那红翼是,男的女的?”
“是男子,炼丹制蛊的技术实属乞焽殿第一呢!”雨荷满眼尊敬和向往:“啊……雨荷也好想见见红翼大人……”
“啧啧,你个小花痴!”柚子轻斥一声。
“柚子姑娘,来尝尝香甜的梨花酥咯!”还未等柚子继续问下去,雨叶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梨花酥?”柚子瞄了一眼盘中精致的小食,肚子咕咕叫了起来:“如今都快到夏天了,梨花为什么还开着?”
她轻轻拈起一块,放入口中,梨花的清香便充满口腔。
“好吃吗?”雨荷也拈起一块细细品尝起来。
雨叶一脸骄傲:“自然好吃,这可是靖国的梨花呢!那儿的梨花开得早,落得晚,不像我们西楼国,开的晚落得早,梨花啊,早就谢了。做梨花酥啊,最重要的还是……”
……
“……知道了吗?”雨叶回头望了两人一眼,却发现她们压根没听。
“啊,你们两个……不要把梨花酥吃完啦!”
柚子嘴角沾了碎屑,一脸满足的躺在椅上,好像想起了什么道:“你说的靖国?那个最厉害的大国?”
雨叶心疼的收起盘子,默默点了点头。
得了,这小妮子……柚子温柔的敲敲雨叶的头:“还不是雨叶姐姐做得太好吃了,人美,做得梨花酥也好吃!”
雨叶立马被哄得开开心心的,用力点了点头:“柚子姑娘喜欢就好!”
雨荷偷偷乐着,若姑娘是个小公子,必惹来万千桃花!
“嘿嘿嘿,不知道祁大人去了靖国,还能不能吃到这梨花酥了……”雨叶满眼崇拜,喃喃道。
柚子却震惊的瞪大眼睛,迅速抓住雨叶衣袖问道:“雨叶姐姐说什么?祁柯羽,要去靖国?”
雨叶立马察觉到自己说错了话,赶紧捂住嘴巴摇摇头。
雨荷则是一脸无奈的白了雨叶一眼,偏偏哪壶不开提哪壶!
“姑娘,没什么,是您听错了。”雨荷赶忙抢话答道。一旁的雨叶后知后觉:“是啊是啊,是柚子姑娘您听错了……”
“哦,听错了吗。”柚子微眯着眼睛:“既然听错了,那便算了。”
正在雨叶雨荷放松之际,柚子瞬间跑到两人跟前,认真的审问道:“说,祁柯羽到靖国干什么?”
“这……姑娘,真的没什么。”雨荷瞥了雨叶一眼,略有责备之意。
“快说。”柚子仔细审视了两人一眼,见二人没有要坦白的意思,她便更逼近一步:“说。”
“这……柚子姑娘……”雨叶悄悄咽了一下口水,和雨荷相视一眼,艰难道:“祁大人……他……是要同红翼大人去靖国商讨事情的。”
“什么事。”柚子直视着雨叶,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雨叶只记得商讨事情,但至于什么事,我倒真真不知道了……”雨叶挠头苦思,忽的一拍脑门道:“是了,雨叶记得是关于记录巫蛊书卷的事。”
“你是说,靖国想要西楼国记录的书卷?”柚子微皱眉细细思考着。
“嗯嗯。”雨叶忙连连点头。
柚子回过身,靖国不是第一大国吗?为何还要西楼国的巫蛊之术?
“祁柯羽什么时候走?”柚子突然转身,仔细盘问着。
“……明日启程。”雨荷轻轻叹息一声,都怪雨叶这个丫头说漏了嘴,明明祁大人再三警告,不允许同姑娘说这些的……唉!
“明日?”好啊,祁柯羽竟然把她撇在这儿,一个人去靖国游玩儿!柚子自动略过红翼此人,暗自捶胸顿足道。
楚印晟睥睨了康政王一眼,本就极为忌惮这个亲叔叔,不仅兵力同他不相上下,而且他竟和暗笙有私情,这怎是一个皇帝受得了的?!
“哦?康政王这样说,莫不是知道什么隐情?”明黄龙袍的男人嘴唇微抖,横眉冷目,毫不客气道。
楚文毅默默起身,向皇帝屈身作揖:“那是自然。”说罢看向殷江和他身后担心父亲的两个嫡子,心里暗暗道,殷樊大抵是因为南宫荣倾一事被罚禁足,所以未来。
“殷丞相忠心为国多年,也成了皇上的左膀右臂,众臣皆知,殷家忠心侍主,这么些年从未有过差错,然而今日,却因一妃子的言行,导致皇上失了对殷相多年的信任,实属难忍。”
楚文毅嘴角一直挂着淡漠的笑容,好似正在说话的不是他一般:“再说了,皇上,红袖阁也刚新建没多久,但是红英所说的,大殿之下几乎无人敢质疑。这红袖阁的力量实属庞大,如今就是连本王……也都得敬上三分了。”
楚印晟眸光微闪,似乎也在考量着什么。
却听他又道:“更何况,仅听安妃和红英两人之词,怎能如此匆忙定论呢……”
一番话说出来甚是淡漠,楚文毅的表情也没有半点变化。
殷江则是满眼不信的瞪着康政王,以往素来与康政王不和,也从未统一战线,暗地里相互争斗从未停歇,今日楚文毅中了什么邪!竟也来助他说话?
“皇上,老臣叩请皇上明察……这袖中毒药,真的不是老臣所为啊!”殷江跪在地上连连磕头,额头上青青紫紫一片,连渗出血迹了还在死命磕的极响。
楚印晟心中有了一些考量,他轻轻按压着太阳穴,一派疲累的模样:“大理寺卿,将殷丞相抓起来仔细审问!剥去他的官职,妻儿入狱,没得到答案,永远别放出来。”
冷漠的语气,丝毫不顾及与霜贵妃的恩情。淡淡的一句话重重刻在殷江心上,他立马磕头领恩,终是先捡回一条小命。
官蔺得了命令,立马俯身拱手道:“是,皇上,臣明白。”
“红英,这几日多多照看安妃娘娘,切勿让她人打扰休养。”楚印晟朝红英摆了摆手,抚平微蹙的眉尖,嘴角却勾起丝丝残忍。
“其他人,退下吧!皇叔,您留下。”楚印晟温和的朝康政王微笑,眸子带着尊敬之意,让人分不清真假。
“嗯。”楚印晟轻抚了一下杯沿,余光却暗暗瞥了远方的厌战一眼。
速度极快,连楚印晟都未曾捕捉到。
臣子们均叩首离殿,一时间,大殿之上,只余叔侄两人。
楚印晟没有说话,淡淡扫了紫衣男人一眼,呲笑一声:“皇叔真是看了一场好戏。”
楚文毅并不作声,只噙着冷淡的笑意,却还是能让人感觉到周身的寒意。
“皇叔,今日身体感觉如何?”明黄龙袍懒散的搭在龙椅上,散发出幽幽檀香。
楚文毅这才转过头,正视他道:“甚好,皇上呢。”
淡淡的语气丝毫听不出任何情绪,只是那一抹紫色身影,坐如雕像,不敢逼视。
楚印晟嫉妒男人高人一等的沉稳,嘴角微微扭曲道:“近日同爱妃寻欢作乐,身子自然好的很。”
楚文毅微微颔首,周身冷漠的气息仿佛结了冰。
两人静默一阵,空气冷静的骇人。
“不知皇上还有何事,若无事,本王便告退了。”
楚印晟勾起一抹笑容,诡异的伏在他耳畔:“皇叔,朕丢了一幅画,不知你可曾看到?”
“是一副美女图。”楚印晟余光散发着幽幽冷气:“前几日皇宫擅自闯入刺客,朕便丢了那副珍画……不知,康郑王对此事可有眉目?”
“不知。”楚文毅唇角淡漠的勾起,前日命素堰去皇宫偷取壁画,却未曾想到误打误撞遇到了笙儿……看来,这都是天意啊。
“哦?皇叔当真不知?”皇帝眼底隐藏着一抹怀疑继续道:“皇叔,你可知那画中人是谁?”
“不知。”
“呵呵,那是朕亲自作画,阿笙亲手写的诗……朕记得了……那诗便是‘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不知皇叔听没听过?”楚印晟睥睨着一脸淡然的男子,俊脸已经有了几丝裂痕。
除了和暗笙有私情的康政王,还能有谁特意偷取那张壁画?!
“本王愚钝,未曾听过。”楚文毅淡淡扫了男人一眼,垂下眼睑不知在想些什么。
“呵呵呵!朕与先皇后的感情,岂是偷取壁画的小人可觊觎的!”楚印晟眸光微暗,他知道,夏云紫便是上天给他的替代品,即使性格不大相符,但每日床笫之欢,身下那张与暗笙极为相似的脸,诱人的呻吟,都在他耳边喧嚣:暗笙已被征服的死死贴贴的。
“皇上说的极是。”楚文毅自然看出了他眼底的得意,心下嘲讽起来。
楚印晟,还不知道笙儿她已经回来了罢!
不过,这正好如他意。
“皇上,安妃娘娘如今可是为你付出了诸多,你可得好好捧在手心里才是。”楚文毅抬起眼,眸中尽是得不到心上人的落寞和酸楚。楚印晟自然极为高兴:“皇叔说的极是。朕的女人,便不用皇叔费心了。”
愚蠢的男人!楚文毅敛去落寞的神情,暗暗叹了一口气。他得当着皇上的面做足戏份才是。
“皇上,本王身体抱恙,就先行退下了。”康政王的脚步有些浮夸,似乎一个不稳就会跌倒似的。
空荡荡的大殿只余楚印晟一人,他这才微微倒吸一口气,颓废的坐下来。
男子垂下头,只是那嘴角弯起的嘲讽弧度,还未褪去。
“皇叔,你不管怎么做,也比不上朕……”
男子忽的捂住胸口,直直吐了一口鲜血。
“今日到底怎么回事……”他分明记得暗笙所说的那些话,今日一直在他脑袋中盘旋,女子绝望愤怒的面容深深的刻在脑海里,怎么也挥散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