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祁钰的如此忽视,少年很是抱怨不平:“你竟如此践踏我师兄的心,是不是因为他,你将我师兄气走了?”
祁钰闭眼,深吸一口气,远处的青年正和姬尚赫攀谈,问她的相关事情,好像这里的一切都是那么得顺其自然顺理成章名副其实,好像她是唯一的疯子,好像她的一切行为如同跳梁小丑,好像没有人觉得这是不对的,又好像她觉得不对是错误的……
……好像…她变成了好像……
“他有他的自由,我无权干涉”价值观动摇的她简直该死,野兽群里的小丑即是反义词…文明。
少年似没听明白祁钰的意思,愣神了好一会儿,再回神时祁钰已走远了。
祁钰走至伤重的谢长则跟前,他在发什么呆?祁钰蹙了蹙眉,这人今天怎么没趁乱整什么幺蛾子了?
祁钰朝谢长则伸手。
“该你主持乱场了?”
谢长则混沌的深眸凝望那伸过来的细腻白皙的柔荑,怔了怔
祁钰撇撇嘴:“愣什么?你爹死了你可不就是皇帝了嘛?”
他本该高兴才对啊,毕竟天下何人不是为了那个位子争得头破血流的。
坐在地上的谢长则目光顺着皓腕爬上去,是背对着太阳刺眼的她。
“那你是皇后吗?”谢长则眯眼。
祁钰斜眉轻翘。
“怎么?你想让位让我当皇帝?”祁钰敲着下巴。
“不过,这想法还真不错诶”
“不如谢长则,你退位让我上去怎么样?”
祁钰看向他,猛地被他拽住手腕拖了下去。
谢长则抱着她,勒得她快断气。
“你若真想当,不如当齐王,前提是封我做王后”
“你还真是谢元硕的好贤孙,卖江山”
“还卖我”谢长则收紧了手臂。
远处的青年和姬尚赫争辩得剑拔弩张,一群白衣修士将姬尚赫团团围住,祁钰拍着谢长则的肩膀道:
“我要去杀一个人,三百年前的仇人,要不要帮我?报酬是传你一套剑术”
“可得长生?”谢长则问道。
祁钰心生不悦,她的剑术曾借鉴于盛烨所创之柔绕寒冰剑诀,尤适合初入门的修道者,不仅能助其静心宁神,亦能舒筋活络,降浊升清,能使摸不着门道的修士少走几十年弯路,可他一上来就要长生,口气太大了点。
“不能”
“虽不能长生,可至少练得此诀,凡界无敌。”见谢长则不答,祁钰又补充道:
“即便进了修真界,你也可以越过练体进入练气期,且更容易提升境界”
却听谢长则仍说:“可得长生?”
他像个机器人一样,扰得祁钰心烦。
“突破筑基你的寿命可以有两百多岁,结了丹你可以活五百岁,到了元婴你就可以活上千年,懂了么?”
谢长则松开她,盯着她的眼睛道:
“我会长生的”
说完拉着她起身,朝姬尚赫那边走去。
二人穿过白衣弟子群,站在姬尚赫身边,祁钰傲慢地轻笑:
“江湖有江湖的规矩,二对多,若赢了,我要他的人头”感受到周围愤怒的目光,祁钰又道:
“我若输了,任凭处置,怎么样?赌不赌?”
“赌”青年斩钉截铁道。
“大师兄,不可!”几个白衣修士阻止道,他们都看到了方才对战时祁钰势不可挡的攻势。
青年竖起掌心制止周围的声音。
“那姑娘可得换一把刀”青年盯向她的眉心,他忌惮的是那把有着强大灵魂气息的刀。
祁钰挑眉,倨傲地扬起下巴。
“换,我用剑,还有他”祁钰指着谢长则。
青年望了眼谢长则,毫无灵力的气息,他竟是凡人,此举太过以强凌弱,叫他迟迟难决。
深思过后,他道:“二对二,只拆解对招,不用真气”
“可以,给我们两把剑”祁钰道。
“给他们剑”青年朝少年的方向看去,只看到他心不在焉的样子,于是他又喊了一遍
“赵玦,你和我一组”被叫赵玦的少年看起来年纪不大,似乎不足弱冠,笑眯眯近前,瞥向祁钰眼神含怒。
“大师兄,我要打妖女”
“二对二,没有固定对手”
见有两名弟子将剑递给祁钰和谢长则二人后,青年退后了几步准备起势。
祁钰和谢长则对视一眼,对姬尚赫笑了一下示意他别担心。
“赵玦,勿用术法”青年提醒道,而后单手负后,侧身站定。
周围人很自觉地腾出一片空旷的区域作为四人比武的对打擂台。
随着一名弟子的口哨声响起,赵玦先提剑对上祁钰。
而谢长则自然对的是青年,可祁钰翻身躲过,似乎并不想和赵玦正面硬刚,只见她突然袭向青年,腹背受敌,打得青年措手不及,少年气急。
“妖女,你竟敢耍诈”少年愤怒地追着祁钰,可皆被她灵巧地躲过。
而谢长则此刻自是数招之后难以招架,步步败退,却仍紧随着祁钰的步伐。
祁钰轻巧地躲过赵玦细密如雨的攻击,期间随意对上几剑,状似毫不费力,招招游刃有余,此刻四人的对战局势很是明了,祁钰和谢长则总体来看是处于下风,防多于攻,直到谢长则离祁钰最近时,二人突然交换了位置,一抹雪白刺眼的亮光猝然以疾风迅雷般的速度快得只能叫周围人看到它的残影,以至于弹指间的犹豫和剑锋偏转才叫人们看清那是祁钰出的剑。
利剑贯穿了左肩,血浸白衣,青年不可思议地看着这一幕,他甚至都没有看清刚才那是哪套剑诀的哪一招,可有种前世似曾相识的熟悉感,和悲痛欲绝的绝望,以及一丝离奇的欣喜。
青年复杂地望着眼前这个用剑刺穿他肩膀的女子,直到她面无表情地拔出血迹长剑。
“大师兄!”
青年向后倒下,倒不是疼,而是莫名地恍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