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觉得我笑得不好看。”
“很漂亮。”随安的手指小心翼翼地擦过照片,“很好看。”
她的声线有些抖,压抑着激动的情绪。
欢喜没注意到,视线落到照片上的随安身上,没有冷冰冰的一张脸,笑得很温柔。
真真切切,照片留存下随安笑的样子,不是欢喜的错觉。
“你笑起来也好看,要经常笑。”她把结婚证收到口袋里,来了一句商业互捧。
“好。”随安应声,目光仍停留在红本子上,直到手表发出刺耳的声响。
“滴滴滴。”
“什么声音?”欢喜有些疑惑,她看向随安的手臂。
“没什么,到吃药的时间了。”随安垂眸,指甲掐进手心,指尖泛白。
欢喜点头,眼里染上几分担忧:“随总,你一定遵循医嘱,一定要按时吃药。”
天使一般的大金主,一定要活的久一点。
“知道了。”
“宝宝。”随安笑起来,低头看她,声音清清冷冷的,把欢喜的耳朵都酥掉。
“!”她磕巴地开口:“你,你瞎喊什么?”
“演练演练。”随安轻咳一声,“都有证了,不用喊的那么疏离。”
“你可以喊我,随安。”她揉了揉欢喜的头发,“当然,我也不介意你喊宝宝,老婆都可以。”
!天呐
欢喜的脸滚烫得几乎要融化掉,她才不会喊,刚刚还觉得结婚没什么大不了,只不过是轻飘飘的一张纸。
倏地,她发觉自己太过离谱,想的太轻易。
“那,就我们两个,没必要吧。”欢喜嘟囔着,闷头往外走。
随安跟在她身后,姿态悠闲,踩着欢喜的影子。
“我怕等到了妈妈面前,你叫不出来。”
“我们先练练。”
“嗯?宝宝。”女人轻哼一声,欢喜只觉得心都被哼得提起来。
“宝——”欢喜张口,又猛地闭上。
“随,随安。”还是这个能叫出口,她停下脚步,转过身喊。
随安站定,很认真地应了一声。
“嗯。”
对视的一瞬间,欢喜又急匆匆地转身,她实在是经受不住被随安那样看着,纯情的小女孩感情经历是空白的。
她按住自己的胸口,心怦怦直跳。
回程的路依旧是沉默的,随安看破欢喜在装睡,也不戳穿,只是把空调温度调高了些。
回到别墅之后,欢喜像是解放了的小鸟,一头扎进她妈妈的房间里不出来了。
欢喜坐在地上,头枕在妈妈的膝盖。
“妈妈,她真是个奇怪的人。”欢喜轻声念叨着,她会絮絮叨叨地和母亲说话,即使没有回应。
“有时候,我甚至觉得她爱我。”不是喜欢,是爱。
可她们几天前只是陌生人,欢喜和她单独相处时,甚至会尴尬,更遑论爱。
“大概是我太敏感了,也许只是因为她是个好人。”
“对谁都好。”
二楼的房间里,随安小心翼翼地把结婚证翻开,盯着看了好久,才打开保险箱,压在结婚协议书上。
“进。”她的目光落在敲响的门上。
“怎么?”随安看着老人,“她有什么事情吗?”
婆婆摇头,观察着随安的表情,踌躇着说出口:“黎声来了。”
随安的表情一下子冷下来,她没有应声。
“她跪在外面,我觉得有些不太好,毕竟你们从小一起长大——”
“呵。”随安冷笑一声,“不必管她。”
“她爱跪就让她跪着。”
别墅外,黎声跪在地上,背挺得很直。
三月的天气并不冷,傍晚时分还残留着余温。
“黎特助。”
来人的声音很软,像是棉花糖,甜丝丝的。
“您怎么跪在这里。”
欢喜妈妈的房间安排在一楼,她在窗户那看到有人跪着,跑了出来。
“请罪。”黎声苦笑着,又抬眼看她,“你和随总,结婚了吗?”
欢喜吓了一跳,她没想到这消息能传得这么快。
犹豫着,她没回答,转移了话题。
“你是惹随安生气了吗?”
黎声点点头,她笑着问:“你要去帮我求情吗?”
“小夫人。”
“不。”欢喜摇头,在黎声疑问的神情中,很认真地回答:“随安那么好的人,你下跪,她都不愿意原谅你,你一定做了很讨厌很讨厌的事情。”
黎声愣住,笑出声来。
如果一切都在被监视之中,那么黎声也像在演戏,演一出苦肉计,去凸显随安的无情。
欢喜年轻,却并不愚笨。
把随安逼到和陌生人结婚这种地步,她觉得随安的处境并不算好。
“小夫人,我这回来还有个事情。”
“夫人邀您周末回老宅吃顿便饭,希望您能赏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