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成文的威胁还在继续:“表妹待我情深意重,不仅赠我手帕,还赠我绿玉扳指,在下可是悉心收藏生怕辜负表妹心意。”
楚闻箫尽力平复着自己的呼吸,哪怕不是跟虞成文有私情,她那日在外私见外男也是名节有损。她若想拿出证据证明自己与虞成文毫无干系,就势必要扯出那人,届时...怕是整个楚家也要被她牵连。
楚闻箫心中一片凄惶,名节名节,呵,两个字就能让她做了砧板上的鱼肉。
“你住口!”王夫人好不容易喘过一口气,站起来厉声斥责虞成文,“来人,虞公子醉了,扶他下去休息。”
“且慢。”
“母亲?”
“祖母?”
王夫人和楚闻箫不可置信地望向虞老夫人,虞成文则是低头窃喜。
“箫儿,你说你与成文不曾有染,可有凭证?他能拿出你的手帕,说出你赠他的扳指,你呢,你那日不曾见过他,铺子里的掌柜和伙计可能为你作证,又或是证明那帕子不是你的?”
“祖母是在疑心箫儿吗?他所述处处皆是破绽,这是为箫儿做的局,这是陷害,您难道看不出来吗!”
“什么绿玉扳指,什么染血的手帕,但凡花一些时日去查,何愁不能真相大白,祖母诘问于我,难道是心中已经认定了我会做下这样的事情吗?”楚闻箫的眼泪终究还是落了下来,她不明白,为什么虞成文如此卑鄙拙劣的伎俩能骗过祖母。
“楚闻箫,证据。”虞老夫人的脸逆着光线,显得冷漠而严肃,一点也不像平日那个疼爱她的祖母。
“你说没有,可那是你的帕子吗?”
“是。”
“可是你三日前去了仁通坊的平安巷子?”
“是。”
“绿玉扳指...”
对了,绿玉扳指。
“祖母,那绿玉扳指,他院中定然是没有的,您大可以找人...”
“那你的房间里还有这枚扳指吗,你确实送了绿玉扳指出去,对吗?”
“那是你兄长在年节时送你的东西,箫儿,我记得的。”
虞老夫人长叹一口气,她何尝不知道虞成文的伎俩拙劣漏洞百出,可是闻箫呢?亦是顾左右而言他,她不是瞎子,闻箫的私情怕确有其事。与其自己最得意的孙女真的与一个不知名的外人传出私情,倒不如就此认下虞成文。
虞成文愚蠢,更好拿捏,而且这事情从一开始就注定了楚闻箫的名声要受损,表哥表妹的结亲,此事也圆成了一段佳话。况且,她私心里,又如何不想要有个得力的女孩嫁进虞家帮衬呢?
“母亲...”王夫人想出言解释几句缓和一二,又被老夫人抬手制止。
“你一个女儿家,这是名节的损毁,女子的清誉才是最重,你要若真是无辜,拿出证据即可,又何必...”
“祖母,您若是真的信我,又何尝需要什么证据,把这贼子捆了了结掉,这事又有谁人能知!祖母平素总说最疼爱我,可是如今又口口声声要我拿证据。”
“您敢说您没有存了任何私心吗!?什么名节,什么清誉,不过是草菅人命掩饰私欲的幌子!凭什么他空口白牙就能随意污蔑,却要我拿出证据哭天抢地自证清白,好不公平!”
“箫儿,你拿出证据不就...”王夫人急道。
“证据?呵。”楚闻箫打断了王夫人的话。
“什么帕子,什么血迹,全都不用验过了,只要他说了,我的清誉就毁了去。我是人,我是一个人啊!难道要我这辈子都活在他人话里,但凡说些有的没的,就要逼死我吗!?”
楚闻箫平日里是最守礼数,最体贴长辈的闺秀,一举一动堪称楷模,看着她跪坐起身,眼神含恨地句句怒斥,众人一时间呆住,花厅内一时没了声音。
就在此时,花厅的珠帘被人掀开,发出一阵叮铃的脆响。
“闻笙见过祖母、母亲,二姐姐生辰,闻笙因着替母亲祈福来晚了,还要先请二姐姐恕罪呢。”
“不知是发生什么事情了,一进来就听见些死啊、活啊的,二姐姐芳诞呢,这不是叫人胆寒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