息年衡一听是他来了,愣了片刻后回应了他:“小师弟,你总算来了,我还以为……”还以为你已然被季衍给请去了。
对方这时的欲言又止让商隽迟有不好的感觉,而这感觉很快便得到了印证,因为大帐随即被越发多的骁军涌入,那季衍大大咧咧走上前来:“只需交出本王要的人,本王保证你们安全。”
息年衡听罢这话,大喊一声:“小师弟,你别管我,你快走。”
若没他这一喊,那季衍又如何得知商隽迟正在此处,就为他这一喊,季衍大笑:“那好,既然商公子不肯露面,本王无奈之下只得……”
只得什么,你这杀人如麻的东西,不老不死的怪物,就凭你的脑子里能想出什么,除了造杀孽,你能会点什么!被息年衡如此推出去,商隽迟一点没意外,自己之所以在这里,不就是因为得来顶缸的!
区区一个大帐,除了息年衡率领的十来人在保卫新君,其余那些新君打来的宠臣,是死是活这下是不好说了,自己若是不做什么,大大方方的让息年衡全了个忠义之名,其实这样也不错,至少人家口头是不是喊了让我别管他,让我快走……我走之后,息年衡未必就死在这里了,就算息年衡死在这里,人又不是我杀的,这只证明天命不在他,天命都这样决定了,我能怎么办!
“苏生!”
苏生刀抖擞了精神,本刀就知道你不会走,这时候还不就得靠本刀来立功!
“天命不在,我在!”
苏生闻言朝他点头致意,很好,本刀就是喜欢你这自命不凡的劲儿!
那围堵在帐中的数十名骁军士兵还等着听令行事,可是还等不到自家南疆郡王下令,已然被商隽迟以缚魂令蒙蔽神志。缚魂令者,为天干十大秘术之一,凡受此术之人,犹如傀儡,心中除了完成施术者的指令不会再有他想。
“在场人等,死不足惜!”随着这一声低喃,商隽迟已然出现,并将帐内数十名骁军控制住了心智,调转刀锋,齐齐将季衍围住。
眼看自家手下突然被自己动手,季衍非但不惊反而是因心系之人的登场而面露喜悦:“商公子,幸会,幸会。”
“在场人等,死不足惜……”
“在场人等,死不足惜……”
“在场人等,死不足惜……”
被控制了心性之人,会在一遍一遍的重复施令者的指令,如此魔音灌耳,商隽迟也是听不大清楚季衍刚才说了句什么,反正他说什么不重要,自己就没打算要理会他。
“君侯,可曾安排谁出去求援?”商隽迟对息年衡问得直接,自动将他身旁的新君之流都忽略掉了。
“昨夜战恺连郁已经察觉出了异况,连夜出去叫增援了,许是再支撑个把时辰就有援兵敢来。”即便是被自己出卖了他还是会出现,息年衡心中记下自己又欠他一次,往后会好好还给他的。
对方就是个寡廉鲜耻,丝毫不会有愧疚之心,对此商隽迟早已习惯:“个把时辰,那还好,我支撑得住。”撑不撑得住的不好说,就像你说的个把时辰,那也有可能是个把时辰之后再来个把时辰,能撑到什么时候,只有到时候才知道,至少现在自己不能泄气。
息年衡看看前方虽被围困却嚣张依旧的季衍,又看看商隽迟,苦笑着道:“小师弟,这次又要靠你了。”这孩子是有很大本事,自己指望着他是能指望得住的,哪怕自己安排的援军已到了后山,只等自己发出令箭就能杀到,然而,这不是最好的时机,还得再缓缓。
一出手就用了几十人分量的缚魂令,商隽迟虽能使出如此力量,却也是对这力量招架不住的,想到这才几十人自己就压制不了,更遑论外面还有成千上万的骁军……商隽迟努力压制住体内翻涌的血气:“职责所在,君侯何必挂怀。”
话说季衍这边,虽然是自家的士兵被控制了心智,但他们却也就是对自己拿刀剑相向并没有付诸实际行动,也不知是否没有这余力……“商公子,本王知道他们这样神神叨叨的都是被你控制了,本王没有怪罪的意思,就是想说,这样一遍一遍的念,有些刺耳……”
商隽迟没有搭腔,若非对方是个不老不死的怪物,商隽迟也不至于还留他的命在,就算控制这些人对他一起动手,杀不死他却要白费自己的力气。
“这样好了,你过来同本王说说话,本王绝不为难你……”这样隔着一群念念有词的人对话确实不便于交流,季衍朝着商隽迟招手,“商公子,本王对你钦慕已久,只想与你近前说话,是不会伤害你的。”
看着商隽迟对人家的要求不理不顾,息年衡低声相劝:“小师弟,别去。”
你哪只眼睛看出我要去了!你这么说不就是要指使我过去,果然,你和这季衍就是演苦情戏来着,上赶着坑我的!
都已经被人指明了坑在哪里,商隽迟想到自己就是来顶缸的,哪里有明知有坑不去跳的道理:“君侯放心,我去去就回。”
息年衡想拉住他不放他去,却被他笑着摆手,息年衡只觉心情复杂:“小师弟……”你怎么能这么听话,你这般替我打算,我往后该怎么还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