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晚庭话未说完,卞昀之会意,朝里瞥了一眼,见一阵白影闪过,笑道。
“那人兄长已被劫走了,走吧。”
莫晚庭俯身看了看,果然已不见那人身影,于是点头与卞昀之一同离开。
火突然熄灭,圣殿内众人皆惊异。
“圣君说今日不宜浴火,故将火灭了去。浴火不当非但不能得道,反易引灾,诸位若欲尝试,可静候圣君指引。”
众人闻言,纷纷向白袍男子表示感谢。
白袍男子微笑点头,随后抬眸看向梁上破开的缺口,双眉微微皱起。
离开圣宫后,几人在一处街巷汇合。
莫晚庭看见姜少棠沉着脸拎着晕厥的男子,当即走上前询问。
“师尊,此人怎么了?”
此人方才看着还好好的,此刻怎的昏迷了?
“寻死,我先打晕了。”
说着,姜少棠扔出一柄短刃。
莫晚庭凝眉。
此时,卞昀之拾起那刀,正色开口。
“此人敢闯进那圣宫里大闹,怕是就没想着活着出来。”他晃了晃那刀,严声又道,“那些信徒的心智已被操控,想要让他们看清真相,恐怕不是一件易事。”
卞昀之说的不错。
那些信徒心智已被操控,此刻不论是劝告或是戒骂,他们皆听不听不顾。
而且最棘手的是,他们可以因为“圣君”的一句话,毫不犹豫地冒死“修练”,并对此坚信不疑。
如此看来,此“圣宫”与“圣君”,当真可杀人于无形。
莫晚庭越想越感到可怕,神色不知不觉间异常严肃起来。
卞昀之见状,安慰道。
“事情总有解决的法子,莫愁眉苦脸。”
说到此处,卞昀之话锋一转,笑颜再问。
“此事我大致有些头绪,查案加我一个,如何?”
卞昀之看着莫晚庭露出期待的目光。
莫晚庭恍然回神,随即看向姜少棠。
姜少棠脸色很不好,眼神锐利得似是能将卞昀之大卸八块。
而卞昀之不看他,只一心盯着莫晚庭。
莫晚庭思量片刻,最终抿了抿唇,朝卞昀之歉声道。
“师叔远道而来,想是劳顿疲惫,此事当真不劳烦师叔。”说着,莫晚庭交代莫卿河,“卿河,你去寻昭阳郡君为师叔安排一处地方歇息。”
莫卿河点点头,走到卞昀之身旁。
“灵君请随我来。”
怎料卞昀之却摇头笑了笑,望向莫晚庭与姜少棠。
“难怪兄长不肯归家,身边有这般懂事乖巧的徒儿,我也不想回冷冷清清的灵之岛。”
“卞昀之。”
姜少棠声音低沉,冷眼看着卞昀之,仿佛下一刻又要动手。
“兄长又要凶我吗?我不过是夸了夸你的徒儿。”
卞昀之紧皱双眉,一副委屈模样。
“兄长总是如此,修炼不带我,遇见了趣人趣事也不同我说,明明我那么想与兄长亲近,可兄长总想赶我走。”
卞昀之追兄数百年,自然知晓自己此番心酸话分毫不能打动他那冷面冷心的兄长,可兄长身旁那人,看起来却是最玲珑通情的那类人。
于是他边说,边凝着眉朝莫晚庭看去,果不其然,不一会儿,莫晚庭便帮他说话了。
“师尊,师叔或许当真是想念师尊了。”
莫晚庭拉下姜少棠欲抬起的手,劝他消气,随后又看向卞昀之。
“请师叔先去歇息,待处理完此地之事,晚庭定前去拜访师叔。”
“当真?”
卞昀之问莫晚庭,目光却流连在姜少棠身上。
小徒弟若是来了,那兄长自然也会跟来。
卞昀之收起愁容,弯眉笑起。
“那我便等着你来。”
说罢,卞昀之笑着同莫卿河离开。
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莫晚庭缓下一口气,移目看姜少棠,犹豫了片刻,还是不解问出声。
“师尊,你与师叔……”是有过什么嫌隙吗?
手足之间血脉相连,即便是同父异母的兄弟,也不应将对方视弱仇敌,更何况对方满心满眼是敬重,莫晚庭想不通,为何师尊会如此厌恶师叔。
以师尊的脾气,只怕是两人之间有一些误会,若是两人能将误会说开,此后和睦相处,那再好不过。
如此念着,莫晚庭抿唇欲劝。
忽然,姜少棠沉沉发声。
“他惯会伪装,恶语伤人。”
莫晚庭怔然。
方才与那人几度交谈,对方从头至尾都和声笑颜,并不似会恶语伤人之人。
莫晚庭不可思议,疑声再道。
“师尊,或许师叔不是……”
话音未落,姜少棠凝视莫晚庭,正色言。
“他会说你坏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