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但是爹爹说的话,安儿都记下了,安儿会看住娘亲,不让她做傻事,爹爹你……你别凶娘亲……”
齐恒越皱眉,他刚才说话有很凶吗?他不是在正常叮嘱吗?还有这孩子,今天才发现,他怎这般怯懦?
一个男娃娃不是成天躲在娘身后、怀里,就是说话细声细气,这性子哪里像是他这武将的儿子?肯定是和他娘学的,竟没点男子的阳刚之气!
还好这孩子跟着他回了京,待回了将军府,将他交由母亲管教,定能将性子改过来。
齐恒越不爱看齐殷安这副模样,觉得他小家子气,又一副窝囊样,便只对齐殷安道:“嗯,照顾好你娘。”便又离开马车,架马走到了队伍的最前头。
京城,他都有五六年没回来了吧。
尽管家中常有家书送来,可到底离得远,家里怕也是报喜不报忧,不知母亲她老人家如何了,还有……他那位妻子……
齐恒越入宫面圣,安排人先将靳红月她们母子二人送回了将军府。
将军府一早就接到了齐恒越他们会回来的消息,早早安排了人等在将军府外候着。
齐殷安先下了车,然后又转身来想牵娘亲的手。靳红月从马车上下来,身体习惯性就抱起了齐殷安。
抬头,就看到将军府外站了两排下人,最前头站着的,衣着打扮瞧着富贵精致了许多,却又不过分张扬,似乎是将军府里的管事嬷嬷。
那管事嬷嬷一见了靳红月怀里抱的齐殷安,就是眼睛一亮,快步上前来,伸手就想接过齐殷安。
“哎呀,这就是我们将军的长公子安少爷吗?真是与我们将军小时候一个模子刻出来似的呢!月姨娘一路舟车劳顿,让老奴来抱安少爷吧。”
齐殷安被这嬷嬷吓得往靳红月怀里钻,将靳红月抱得更紧。而靳红月也轻巧侧身,避开了林嬷嬷想要抱孩子的手。
老东西,伸手就想抢她儿子,目的是不是太明确了。而且才见面呢,这就喊上‘姨娘’了,这是在给她下马威呢。
无视林嬷嬷脸上的不快,靳红月露出一副惶恐不安的模样,一言不发只紧紧抱着孩子,时不时还悄悄用紧张害怕的眼睛,看看四周的陌生人,特别是对面前的林嬷嬷,更是如同防狼一般。
林嬷嬷心中不屑,不愧是边城来的乡野村妇,除长了副狐媚子的脸,其他没半点能拿的出手的地方。这样的女人,也就将军在边境日子苦,没什么选择,不然哪里能看得上这样的货色?
好在,这女人的肚子倒是争气,为他们将军府生了个公子。为了小公子,勉强给她几分面子罢。
林嬷嬷呵呵笑着,道:“月姨娘第一次来京城,人生地不熟的,想来是怕生,倒是老奴思虑不周了。”
“老夫人一早知道月姨娘与长公子要回来,早早就让府中拾掇出了给二位的院子,月姨娘与长公子且与老奴一道入府修整一番吧。”
靳红月还是表现得很警惕,齐恒越安排照顾靳红月母子的副官,适时上前来提醒:“月夫人随嬷嬷入府吧。”
于是,在林嬷嬷眼里看来,这月姨娘在丹副官的作证下,才终于信了她的身份,这份警惕林嬷嬷难得没有挑刺。
虽然出身低微,且还没见识,但目前看来起码不是个蠢的。
蠢货可没法在这京城的勋贵人家里活下去。
靳红月带着齐殷安入了将军府,她们被带着到了一处还算清幽雅致的院子,院子里有丫鬟在洒扫、或整理院中摆设,一副忙碌样子。
林嬷嬷道:“老夫人体谅姨娘与长公子一路劳累,允了您二位可先修整一番,休息好了再去给老夫人请安。新的换洗钗裙也已经为姨娘和长公子备好,姨娘从边境带来的那些东西就别用了,不然外人得误会是我们将军府供养不起府中女眷。”
“其他的,姨娘与长公子若是有什么需求,尽管吩咐院中丫鬟们便是,老奴就先回去给老夫人复命去了。”
临走前,林嬷嬷又对院中还在干活的丫鬟们喊话道:“你们可仔细地伺候好了月姨娘与长公子,若是让我知道了你们谁敢偷奸耍滑,怠慢了二位主子,可就不要怪府中规矩无情了!”
一个个年纪不大的小丫鬟们,都被这话吓得跪倒在地,不住说着“不敢”,好不威风。
靳红月看着林嬷嬷表演,却悄悄将齐殷安又抱紧了些,让孩子靠着她的肩窝,用手捂住了孩子的耳朵。
小孩子最容易学坏了,但不好的东西还是少学点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