秉着医着良心,他就去查看了下,两人紧紧抱着,个子高的那人垫在下面,都还有气儿。
这林中人迹罕至,他一个人生活了这么多年,确实无聊的很,难得遇见两个活人,当然等会儿也可能就死了,认为还是得想办法救一下。过后他将活命几率大些的谢宁先背回去,回来查看谢长安居然还没死,也运回去了。
“他伤得比你重,该用的药我都用了,也不知道能不能活。”他见谢宁一脸死样儿,“你也别太担心,小年轻嘛,身体好得快,说不定明天就醒了。”
“多谢您救了我们兄弟二人,还不知阁下怎么称呼?”
“你方才不是叫我‘老人家’?我这人不拘束,这声‘老人家’我也担得起,只要别是‘老不死’我都接受。”
谢宁面露苦笑:“您可真幽默风趣!”
“哎!我救你们可不是白救的,也是要报答的,不过先等那小子醒了再说。”
谢宁点点头。
几日后谢宁用白头发给他弄来的木棍做了一副简易拐杖,终于见到了谢长安。他安静地躺在床上,像个死物,唯有还在起伏的胸腹告知谢宁,他还活着,额头、腰腹、手掌和腿上都缠着纱布,衣服都没法穿。
那棵树替他们做了缓冲,掉进石堆时谢长安在底下充当了肉垫,他被石块扎的浑身是伤,右掌被一块尖刺形状的石头直径贯穿,谢宁不敢想,那该有多疼。
谢长安为了他,两回都险些丧命。
不论是他不知情的去北面打猎,还是如今谢长安来金陵看他,为了救他差点就死在这深不见底的悬崖下,谢宁活了十五年,第一次体会到被一个人如此在乎。比自己年纪还小的谢长安,可以不要命一样对自己好。
谢宁自问,他究竟是多走运才能遇见谢长安?
他们住的地方是隐藏在这密林中的一间小院,只有两间木屋,谢宁一间,谢长安一间,院中停着一架造型别致的马车,没有马匹,比寻常马车体型大,轱辘也格外高,马车外身有许多规整的环形圈纹,白头发平日就住在马车里面。
“要是不想冻死,就快把这些干草用绳子扎起来,我好给你们盖顶上。”他将自己寻回来的各种干草丢在谢宁面前,“只有这么些,盖一间就行。”
谢宁乖巧的点点头,听话按照他说的样式扎起了草堆。
“前辈,您的头发是怎么回事?”谢宁这段时间与他混熟了,说起话来也变的随意。
“头发白了就是老了呗,还能怎么回事!”白头发惬意地躺在院中的竹椅上,享受这林中为数不多的阳光。
“那能告诉晚辈您贵庚吗?”
“哼!说出来怕吓死你,和你祖宗一个辈儿!”
谢宁闻言瞪大了眼睛,“那您别吓我。”
白头发支起上身,凑近问:“怎么?害怕了?怕我是个吃人的老妖怪?”
“怎么会,前辈您明明吃素,况且您还救了我们。”
“你若想吃肉,大可以出去打猎,但得走远点,这附近我撒了东西,它们不敢来,当然了,走远了能不能回来也只能靠你的本事了。”
谢宁有些汗颜,摆手道:“不必了,我觉得吃素挺好的。”
白头发不置可否,继续安逸地躺下去。
谢宁将扎好的干草盖在了谢长安那屋,将自己屋里那两块木板也搬了过去,白头发给了他两张兽皮御寒,虽说不是十分暖和,但好在不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