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香满楼不过也是余常侍收刮而来,我又何必拿来治你们的罪。”见他二人神色放松,时裕语气严肃道,“不过,非己之物莫取,要做君子而非小人。莫要让燕王丢了颜面!”
“晚辈定当谨记。”谢宁与谢长安齐声道。
“老夫前日入关,得知燕国百姓所用耕牛多为官牛,询问之下,原是采用了老夫之法,你们可知是哪位人士提出?”
谢宁闻言微皱眉头,有些羞愧,开口:“正是晚辈二人。”
老将军被茶水呛了一下,有些不可思议,“莫要胡言乱语。”
“不敢妄言。”
“说来听听。”
谢宁像是终于找回了些自信,对燕国的官牛租赁之事仔细说与时裕,解释了为何要修改税金,关内的流民问题也得到妥善解决。
时裕听完,难掩激动,他握住谢宁的手,“好,好啊!和老夫当年的想法十分相似,如若大靖当时不调高税金……老夫想必也不会成了罪人……罢了,不提了,不提了……”
谢宁自是清清楚楚看见时裕眸中的片刻晶莹闪烁,明白他口中的“罪人”是指被百姓谩骂,课税繁重,苦不堪言。
谢宁任由那双粗糙,满是厚茧得大手将自己握着,心里共情,却不知怎么安慰。
片刻后。
“拿了多少?”
谢宁还未反应过来,谢长安忙答:“十坛。”
时裕像是被这数字又噎了一下,瞪了谢长安一眼。
“罢了,明日若问起来,老夫便替你们担下了。”
“不用还回去吗?您不拿我们前去认罪,我们已经很感激了。”
“不必了,就当老夫赠与你们了,反正让那人独占去喝了,也无益处!”
“您是说那位余常侍?”谢宁试着问。
“不必再问,是叫谢宁对吧?你们现在也算是欠了老夫一个人情,所以老夫有个要求。”
“您有任何要求,晚辈都当竭尽所能。”
“那倒也不必,只是近些日子,你们常来与老夫解闷,可行?”
“真的吗?”谢宁的双目瞬间亮了,这对他不像是要求,倒像是奖赏。
时裕满意地点头,“回去吧。”
路上,谢长安发觉谢宁的嘴角就没平过,幽幽开口:“有这么高兴?”
“长安!我们这算不算因祸得福?”
谢长安摊手:“怎么不算呢?”
“表哥!阿宁!我可算找着你们了。”慕容轩忽地扑了过来。
“你们没事吧?有没有被大靖的官兵发现啊?我可担心你们了?”
谢长安二人对视一眼,很有默契,一致打算不告诉旁人。
谢长安没好气道:“你学的鸟叫自己心里有数没数,我还以为是小安跑来了。”
“哎呀,人家第一次,紧张嘛。”
“懒得和你计较,酒呢?王启呢?”
“送去素庄了,王启回去了,不过他还不知道你们出来了,今晚估计睡不着啰!”
“酒你一坛没留啊?全送去了?”
“对啊!怎么了?”
谢长安扶额,瞪了眼没脑子的慕容轩,又看了看笑出声的谢宁,总结道:“白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