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葬好了母狗,两人一狗返身折回。
青风等候已久,一近身就拱着脑袋往谢宁怀里的小东西嗅,谢宁一边担心小奶狗被青风吓到,又怕它自己摔下来。
直到谢长安勒紧缰绳,它才安分。
湿透的裤脚紧贴小腿,随着一阵冷冽的寒风扫过,有些刺骨,谢宁不禁搂紧了怀里温热的小身体。
前方的谢长安估摸道:“慕容轩应该已经到了。”
马车体型大,走得宽阔的车道,按理来说应当比他们慢些,但方才耽搁了时辰。
“我在校场好像隐约听见他要向夫人告你状来着。”
“我又没惹他。”
“是吗?”后方的谢宁语气苦恼,“那我这衣服还要不要还给它真正的主人呢?”
“真正”二字听起来格外用力,谢长安扶额,果然该来的总会来。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这样啊,那我一会儿去问轩公子吧,他肯定听得懂。”
“不行!”
虽看不见谢长安的脸色,却能瞧见那抹爬上耳廓的嫣红,谢宁不用想也知道必定精彩极了,忍不住勾了下嘴角。
良久,谢长安开口:“以前没看出来,你还是个多面孔。”
谢宁:“嗯?”
“王启要挟你时,你分明十分冷静,可不像是被吓傻了。”
谢宁用同样的话术还他:“公子,我也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我是真的很害怕啊,差点就要死了,现在想起来都还心慌腿软、全身无力。”
谢长安只是轻笑一声,扬鞭在空中甩出一道残影,随后便是青风的急掠飞踏。怀中的小奶狗吓得“呜呜”叫唤。
天色湛蓝无边,与雪原相融,唯有他们行进着,在延伸的雪景里渐渐隐去。
慕容轩刚想埋怨他们回来得晚,抬眼便注意到了谢宁怀里的毛茸茸,顿时来了兴趣。
谢长安向张管家要来了羊奶,并告知他先保密,不要告诉慕容雪。
张二年岁不算大,与谢长安算起来更像个大哥哥,来谢宅也左右不过两三年,但也帮谢长安瞒了不少“坏事”,保证自己绝不告密。
只是这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越担心什么就越来什么。
慕容雪见方才出去找人回来用午膳的慕容轩,人没接回来,自己也没影了,便向张管家打听,循声而来。
谢长安屋内,三人围在一处,不知在嘀咕什么,转头发现慕容雪在门口,赶忙将身后的小奶狗挡住。
“回来了也不用膳,偷摸干坏事了?”
“没有啊姑母,我们探讨功课呢。”
慕容轩神色夸张,让稍显从容的谢长安和谢宁直叹气。
屋内响起“啧啧啧”的水渍声,在寂静的空气中格外引人注意。
慕容雪直直走来,推开了三人,只见那炭炉边铺着一块绒毯,黑灰色的小奶狗趴在地上,抢食般舔舐着盘中的羊奶,吃得欢快。
谢长安:“阿母,我要养它。”
“姑母,小狗太可怜了,留下它吧。”
“夫人,拜托。”
还未开口的慕容雪:“……”
见慕容雪皱眉,谢长安立马补充道:“不是养大吃肉,你别打它的注意。”
毕竟在慕容雪的认知里,除了马,其他牲畜都是食物。在草原人的眼里,即便是马,在合适的情况下也会成为食物。
慕容雪一口气差点没上来,质问道:“我什么时候说过要吃狗肉了?”
“我这是提前给你讲清楚。”谢长安解释道,“毕竟你有前科,阿轩的兔子都被你剥了皮吃掉了。”
“……”
慕容雪真想揍她这混帐儿子,慕容轩还在这里,提这事做什么。
果然下一秒。
慕容轩:“啊!我的兔子不是病死的吗?姑母你怎么可以吃掉兔兔……呜呜!”边说边掉泪珠子。
“好阿轩,别哭了,哭不得。”慕容雪替他擦眼泪。
“兔子的确是病死的。”但她的确也吃了,“别听你表哥胡说。”
“那我们可以养小狗吗?”
“养养养,我什么时候说了不能养。”
“好哦。”
慕容轩收放自如,朝谢长安使眼色表示搞定。
谢宁:“……”原来这就是方才两人商量的方法。
慕容雪:“……”好像中计了。
午膳时,慕容雪谈起王启一事,应是慕容轩说与她的,好生安抚了一番谢宁,见他的确无事才放心。
谢长安在旁揶揄:“阿宁胆子可没那么小。”
“都是你招惹的是非,幸好阿宁没受伤。”
慕容轩补充:“王启被太尉大人关禁闭了,应该在短时间内见不着他了。”
慕容雪语气严肃:“阿宁才来不久,人生地不熟,你们要好好护着他。”
谢长安和慕容轩两人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