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的他们脸色煞白，眼里写满了震惊。

死死掐进自己的掌心的手指，止不住地哆嗦，还隐隐有些疼（后来摊开手一看，已经破了皮、见了血）。

我根本不敢看他们的眼睛，我害怕看到里面对我的失望，哪怕只有一点，也承受不起。

逃避似的转头，看见了镜子里早已泪流满面的自己。

我想把它们都擦干净，可怎么擦也擦不干，而且越使劲越多……最后给了自己一巴掌，跌坐在地上。

“别擦了，擦不干净就不擦了，”老妈冲过来抱住我，哭着和我说，“想哭就哭吧，嗯？”

听到这话的瞬间，我出声痛哭：“对不起，真得对不起，爸妈，我不是故意要发脾气，可我就是控制不住自己。”

老爸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蹲在了我身边。

眼泪不断从眼眶流下，就像冲破了堤坝的洪水，滚滚泛滥成灾。

“爸妈，我是真的生病了……我真的没有办法在无法保证自己明天的情况下……去、去结婚……我连自己都不敢托付自己，还敢托付给谁……我都不爱自己，还会有谁能爱我？”

这些话像刀子一样锋利（我不是不知道跑），但我真的没办法了，我想让他们……帮帮我。

“不结婚，行吗？爸妈，放过我，行吗？”

我妈早已经泣不成声，我爸没说话，只是伸出了手臂抱住了我们。

一滴、一滴……我感觉到自己的头顶有什么滴落了下来，就像我之前那无数个苦苦挣扎的深夜，不断被眼角滑落的眼泪打湿的枕头。

……

只不过，当时我的头顶成了“枕头”；而现在，我笔下的本又成了“枕头”。

我希望“枕头”晒干后，不再有咸咸的味道，每晚能嗅到的是芬芳的洗衣液味道（至少在这一刻，我仍旧希望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