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材?他挑药材做什么?”段老太太有些困惑,眼中凝色渐起。
“少爷说是要与少夫人交心,故而选了自己喜欢的。”
“不对,快,快拦住他。”段老太太琢磨出其中缘由,猛地一拍扶手,立马高声喊人。
段杰怀中抱着药材,脚步飞快。然而,刚至门口,数名家丁便持棍拦住去路。
“逆子!”段老爷气极,暴喝如雷,一记重重的耳光狠狠甩在段杰脸上。
段杰踉跄一步,怀中药盒脱手,洒落一地。“那个妖精有什么好?竟唆使你这般冥顽不灵。”
段老爷恨铁不成钢地怒骂道:“来人,上家法!我就不信治不了你这病。”
“啪!”
祠堂里,戒尺狠狠抽打在掌心,段杰咬紧牙关,手掌被打得红肿,却始终一声不吭。
段老太太坐在一旁,苦口婆心地劝道:“傻小子,那贱人生死垂危,是她命薄,她既克死了全村,以后说不定也会克死你的。”
听闻此言,原本低着头一言不发的段杰猛地抬手,紧紧握住了段老爷手中的家法,他双目通红,瞪向段老太太。
“所以,您就要毒害她。”
段老太太不以为意,冷冷地说道:“将军千金为重,我也是为了段家好。”
她指着祖宗的牌位,恨其不争地训斥:“段家百年基业,怎能毁于你的手中。”
“段家······”段杰冷笑一声,横眉冷眼,字字如利刃逼迫,“段家早就烂到根里了,这般行事,不仁不义,还不等传到我手,就要被您毁于一旦。”
段老太太坐立不稳,气得脸色发白,胸口剧烈起伏,竟一时喘不上气。
段老爷暴怒,一脚将他踹倒在地,额头青筋暴起,举起戒尺朝他身上抽去。
“混蛋!如此目无尊长。这亲你不愿结也得给我结。”他咬牙怒吼道:“来人,将祠堂给我锁上,等迎亲那日再放出来,你在此好好给我反省。”
祠堂回归寂静,家法抽出的道道红痕隐隐作痛,段杰蜷起身子,刚才被鞭打都未留半滴眼泪,此刻却如决堤一般,喃喃道:“苧儿。”
“我提前调换了药盒,故而他们没能收走。”段杰冲林灿解释道。
林灿看透段杰的一片真心,一丝惋惜在心里转瞬即逝。
她眸光冰冷地掠过神龛上的一众牌位:“待治好了苧儿,我定会来讨个说法。”她虽语调平静,但是掩藏不住的杀意喷涌而出。
言罢,林灿抬步欲走,忽地又顿住,声音低柔却字字如刃:“对了,祝段公子新婚之喜,琴瑟和鸣,百年好合。”
轻飘飘的一句话,却比利刃更锋锐。
祠堂大门砰然阖上,将段杰隔绝在这幽暗之中。段杰身形摇摇欲坠,胸口钝痛如绞,唇角浮现一抹自嘲。
林灿怀揣药材,翻身跃上屋脊,月色下,她的身影如流光般掠过。
她想尽快赶回医馆,谁知刚刚跃出段府围墙,就被人拦住去路。
“哪里来的小毛贼?”
夜色如墨,月光如银。
铁爪链凶猛地擦身而过,林灿迅速翻身躲开。只见那人一袭黑衣,随风猎猎,手中铁爪寒光毕露,铁链轻颤。
“胆大包天,偷东西敢偷到段府头上。”那人声音粗犷,轻蔑地看向林灿。
林灿立定,单手倒握,刀锋微斜。
她目光沉冷,出声说道:“闪开,好狗不挡道。”
“你这小妮儿口气挺狂啊,爷来教训教训你。”对方冷笑一声,铁爪破空,带起劲风,狠狠劈向林灿的肩头。
林灿侧身疾退,衣角在风中飘飞,贴着爪刃擦过,几乎要被撕裂。
“这人不像是普通家丁,功力很深。”
她眉心微蹙,决意速战速决。她脚下一点,旋身而上直取对方咽喉,可那人猛然一拉铁链,爪刃回旋,如灵蛇缠身,朝林灿脖颈卷来。
刀光爪影间,林灿骤然翻腕,匕首反挑,在夜间闪出一缕红光,爪刃相交,林灿借着反震之力,迅速退开。
“你这刀·····”那人收拢爪刃,震惊地看着林灿。
“救人要紧,不宜缠斗。”
林灿不等他再度出手,身影已疾掠而去。
拦路之人却伫立在原地,看着林灿离去的背影,陷入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