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旸和林奕楠有18天的寒假，陈晗比他们多十天，除去接近年关必须得帮着家里准备年货打扫卫生的那几天，以及正月开头走亲访友的这几天，三个人商量着其余时间去市图书馆自习。

原本陈旸和林奕楠一周只有周日放假，就没有想着折腾去图书馆，且因为还在上学期间，时间紧张，任务繁重，学习效率还是很高的。但现在放假了，就怕自己松懈了，这一松懈可不好再度紧张起来，还是保持高度自律好。恰好很多家在市区的同学都选择去图书馆自习，两个人就跟陈晗商量一块去蹭个学习氛围，陈晗自然愿意。

图书馆在繁华热闹的老城区，有大隐隐于市之感，离他们的家也都算不上远，但步行远不如自行车方便，陈旸就从车库里找来多年未用的自行车，载上陈晗，与不知道从哪也弄来一辆自行车的林奕楠汇合，在寒风凛凛的清晨出发。

外套常灌满冷风，脸颊被风吹得冰凉，他们却不觉得苦，有时还会沉浸在比比谁骑得更快这种幼稚的游戏中，不过大多是林奕楠略胜一筹。陈旸便嫌弃陈晗的重量拖他后腿，陈晗当然不认，直接跳上林奕楠的后座，大放厥词道陈旸不载她也必定还是输，于是林奕楠也十分配合地在这场竞技中获胜，用残酷的事实叫陈旸知道他总输的根本原因从来不是她，自然把陈旸气得半死。但也因为这一番玩闹，再加上早餐带来的热量，大家浑身都热乎起来，克服了大冬天容易四肢僵劲不能动的困难。

图书馆八点开门，但大家都习惯早到些，在门前自觉排好队，为的就是能够在开门后先一步进入图书馆，占到自己喜欢的位置。能够这么早来抢位置的学生大多是初三生、高三生，高三生更多，陈旸和林奕楠甚至在这里碰上不少一中的同学。但大家都有约好了一起来的同伴，所以也就是远远打个招呼，并不常凑到一起去。

等候图书馆开门的时候，不少人拿着书本默背，在聊天的同学也放低音量以免打破这一片宁静。

林奕楠也拿出自己做的单词本开始背诵，却忽地注意到旁边，陈晗将陈旸的后背当作靠板，把一本英语阅读习题贴在他背上，站着抬起手臂，提笔往习题上一笔一划写下答案。而陈旸熟视无睹，任由陈晗拿他作支撑，只凝神于自己手中的语文卷子。

感受到林奕楠投向他的目光，陈旸就回望他，自己动不了，便直接开口让他过来。林奕楠不知陈旸要做什么，满脸疑惑地凑近他，他却反手将卷子扣到林奕楠肩上，借力在卷子上写下已经在脑海中考虑好的答案——说是写，不如说是潇洒地在选项前一勾，卷子折皱了也无所谓。

陈晗因着身高仅到陈旸颔下，靠在其背上写字更舒适些，而陈旸与林奕楠差不多高，扣在肩上写字就不费什么劲。“利用”完林奕楠，陈旸还不忘跟他说声谢，弄得林奕楠哭笑不得，但却突然能理解为何陈旸可以任由陈晗拿他当作墙一般靠着写字了——被靠着的人需要风雨不动安如山，才能让写字的人手不抖、纸不破地写好字。

那是一种被人全身心地依靠着的感觉。

图书馆周一休息。不休馆的时候，他们都会去图书馆待到下午五点半闭馆，再骑上自行车回到各自的家。中午则还是像早餐一样，步行出发，在老城区随意地选择一家店吃饭，然后慢悠悠地散步回来，仅当作消食。这也是一天中最难能可贵的轻松时光，三人一般聊些时事感想，先是感叹陈晗现在中考竟然要考体育，接着又扯到全国卷的出题方向，偶尔一起讨论某一个作文题要怎么写，说着说着就回到图书馆了。

吃完饭大家都有些困，陈旸就趴在桌上午睡，让不需要午睡的陈晗过二十分钟叫醒他。林奕楠本来没打算午睡，怪只怪图书馆太暖和，午后的阳光过于和煦，周围的气氛太适合午睡。大部分人都选择趴在桌上小憩一会儿，图书馆甚至听不到翻书的声音，林奕楠也有了些困意，但他没打算睡那么久，就拜托陈晗过十五分钟后叫醒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