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随你。”徐珊珊轻叹了声,“不过我劝你,别把时间和青春都浪费在工作上。世界远比你想得精彩,人活三万多天,体验才是最重要的。”
“记住了!珊珊老师,你对我最好啦~”舒岚对她比了个心,喝了一大口梨汤,感觉甘甜的味道熨帖了喉咙和内心。
第二天还得继续上班,舒岚和徐珊珊聊了一会儿,就回家了。
路上Ilie发来消息,问她到家了没?怎么一直没消息?
她这才想起几小时分开前,他是说过要她到家报平安来着。
网约车刚好开到小区门口,她发了个抱歉的表情,简短回复道:
[已经到了,忘记回你了。]
.
一个多小时前。
陆焕回到了住处,他等了很久,都没有收到舒岚的回复。
他复盘了好几遍,她在饭桌上讲话的流利程度,还有离开时走路的状态,确认她没有喝多。
青州治安不错,她应该不会出事。于是得出结论,她大概率忘记回复了。
可一旦这么想,他就非常不爽,为她的忽视而生气。直到一忍再忍,忍无可忍,发了条突破现下人设的询问短信,她回了,他才感觉稍微好点。
心烦意乱地,他再次拿起铅笔,在纸上熟练地勾勒线条。
刚刚焦灼等待时,他就坐在这间没有窗户的屋子里画画。
一幅巨大的软木板被钉在他背后的墙上,上面贴着数十张肖像画,极个别的是水彩画,剩余大部分都是速写。
不管画中人装扮如何变化,她们都有着一模一样的眉眼,且绝大多数都为侧颜——戴着细框眼镜,几缕温柔的发丝垂在眉眼间,温柔恬静的面容里藏着淡到辨不清喜怒的情绪。
此刻桌上已经有两个揉捏掉的纸团,他现在画的是今天的第三个版本。
他今天注意到,她的气质比起多年前发生了变化,不高兴时,眼底眉梢的生气淡了,取而代之的是藏不住的焦愁,那是被生活所迫的样子。
今天在商场,他试着含蓄地问她发生了什么?她却简简单单几句就此揭过。他就不能继续问下去。
很明显,他目前尚且未能取得她的信任。
所以,到底要等到什么时候?
他内心不快,下意识把美杜莎的形象和她原本的样子做了融合——
神话中的蛇头女人本来妖娆而邪恶,但和她叠加在一起后,魔性全然淡去了,有种良女硬扮邪恶的无力感。
他给画中人穿上了一条V领的长裙,裙子自上而下掐出波浪形的褶子,腰间绑了一条银色的丝带束出腰身,除此以外再无多余的装点。
往腰身以下的曲线,他草草几笔带过,唯恐画的太细致,心里生出更多邪念……
快画完时,他差点又要毁掉这幅画。但当看到画里人与自己对视的眼睛时,打消了想法,用指腹小心翼翼将铅笔的痕迹一点点晕开,让她发鬓以外的明暗过渡得更加自然。
毫无疑问,那张脸是属于她的,而那些缠绕扭曲的蛇头是他牵强附会的,全部源于他藏匿多年的恶劣妄想。
放下铅笔,他将画好的画,钉在了背后的墙上,然后坐在椅子上静静观赏,下午的一幕幕,克制不住地浮现在脑海里——
他想起她探身触摸运动背心的面料时,露出的一段白皙的后颈;
想起她跟在自己旁边时,臂肘不小心擦过他的侧腰……
以及,因为他们不小心碰到,从她杯中溢出的酒液,洒在他指缘上的湿润感……
是谁刚分开就想念?
又是谁浑身发烫无从纾解……
怪不得有人说,性/欲、爱欲、死欲,三者最强烈的时候是一致的。*
此时此刻,陆焕真的想把她吃掉。他甚至想让她变成自己身体的一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