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安毫不犹豫地抓起地上的怀表：“如果这是时间回溯的机制——”

他猛地扭动了怀表的指针！

时间，倒回了三十秒前。

空气瞬间扭曲，整个房间内的景象以诡异的方式飞速倒退，三面镜子消失，而镜中的韩铭轩神色骤变，他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扭曲，仿佛被某种规则强行抹除！

“……不，不应该是这样的……”他的声音变得沙哑，“你们不该……知道这个方法……”

“很抱歉，”麦子实冷冷地开口，“我们知道了。”

轰——！

镜面骤然炸裂，韩铭轩的身影从裂缝中跌落出来，剧烈地喘息着，整个人看上去十分狼狈。

“你们……还真是……会搞事。”他微微喘息道。

文煜轻轻吹了个口哨：“幸存者发言？”

“……”韩铭轩没理他，缓缓站起身，目光扫过满地的碎镜。

镜子的裂痕在地面上缓缓扩散，像是蔓延的蛛网。

韩铭轩冷冷地看着地上的碎片，眸色深沉：“……这地方比我想的更恶心。”

“现在才发现？”文煜轻笑一声，踢了踢地上的碎镜，“如果不是凌安发现规则的漏洞，我们可能都得给你陪葬了。”

凌安没有搭话，而是弯腰捡起怀表，发现怀表的指针已经彻底停止，表盘上的裂痕蔓延开来，像是刚刚被强行使用的代价。

“这东西，应该没办法再用了。”他轻声道，将怀表递给韩铭轩。

韩铭轩看了一眼，接过怀表，沉默地将它收进口袋里。

麦子实的视线在碎裂的镜面上停留了一瞬，随后缓缓开口：“我们得离开这里，去跟秦雯和魏征汇合。”

离开化妆间时，走廊外的气氛有些异样。

原本空荡的走廊，此刻竟然多出了一些模糊的影子。它们没有具体的形体，只是像残留的幽影，若有似无地浮现在墙壁和地面上，仿佛某种未知的存在正在窥视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这些东西……”凌安微微皱眉，回忆着刚刚在镜子里的遭遇，“和拉韩铭轩进去的很像。”

“也许是剧院的规则。”麦子实眯起眼，“某种……潜伏在剧院深处的东西。”

韩铭轩目光扫过那些幽影：“它们看起来没有直接攻击我们的打算。”

文煜笑了笑：“这只是暂时的吧。”

凌安没接话，他的注意力已经放在了前方不远处——走廊尽头，秦雯和魏征已经站在那，似乎在等待他们。

“你们也遇到麻烦了？”凌安走近，率先开口。

“算是。”魏征靠在墙上，神情淡然，“我们刚才在后台找到了一些资料……不过不太完整，剧院的历史里，存在一些消失的演员。”

秦雯补充道：“我们翻到了很久以前的剧本资料，上面有一个反复出现的名字——伊莱文。”

“伊莱文？”凌安心头微微一跳，“你们在什么地方找到的？”

秦雯扬了扬手中的一叠剧本残页，低声道：“后台的档案室，有很多剧院过去的剧本，但这些剧本大多都不完整，被刻意撕毁了，只有这个名字的出现频率最高。”

“伊莱文。”麦子实重复，目光沉沉地看向舞台的方向。

魏征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泛黄的剧院宣传单，递给凌安：“这个剧院过去演出过许多戏剧，但《无尽戏梦》的名字，并没有出现在公开的演出列表中。”

“什么？”凌安接过宣传单，仔细查看。

纸张已经有些发黄，但文字仍清晰可辨，上面列着过去几年间剧院公演的剧目，《无尽戏梦》的名字却不在其中。

“这说明什么？”韩铭轩问。

“这说明……”魏征眯起眼睛，“《无尽戏梦》这部戏，可能从来就没有正式公演过，或者说，它并不是正常的剧目。”

“那，它的剧本是什么？”文煜若有所思地开口。

秦雯摇头：“不确定，我们找到的剧本残页都太过零碎，没办法拼凑出完整的故事。但……其中有一部分台词，反复出现了几次。”

她翻开手中的剧本残页，念出上面的文字——

“当帷幕落下，梦境才会真正醒来。”

众人皆是一怔。

“这句台词……”凌安眯起眼睛，“听起来像是某种暗示。”

“可副本的规则里，帷幕落下并不意味着结束，全场观众的掌声才是。”韩铭轩提醒道。

麦子实思索片刻，开口：“也就是说，这场戏的结局，很可能不是剧本的终幕，而是观众认可的终幕。”

“那么又回到了最初的问题，观众到底是什么呢？”文煜揉了揉太阳穴。

没人能回答这个问题。空气凝滞，剧院的天花板上，吊灯微微摇晃，投下斑驳的光影。

“观众……”凌安缓缓重复着这个关键点，忽然道，“你们说，观众席里会不会有线索？”

众人一愣。

“什么意思？”魏征问道。

凌安扫视了一圈空荡荡的走廊，说：“在此之前，我们一直在关注剧院的舞台、后台、休息室，但从进入剧院开始，那些坐在座位上的观众从未消失过。你们有没有想过……他们，可能也是剧本的一部分？”

的确，从一开始，那些观众就一直存在，戴着半面具，无声地坐在黑暗中，看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有的从未鼓掌，却都从未离开。

“如果剧院的剧本是完整的，那么它的演员、舞台、布景、道具、甚至观众都应该是剧本的一部分。”韩铭轩的声音低沉而理智，“而我们，或许只是在执行一场已经设定好的戏剧。”

麦子实眯起眼，“也就是说观众，或许是其中的一环。”

“那你想怎么做？”魏征有些感兴趣地看着凌安。

凌安的嘴角微微上扬：“我们可以试试看，和他们交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