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乾看他沉着脸不说话,在思考着什么,自己在那站着也怪尴尬的,所以便自顾自地拖出椅子坐在连善欢对面,说出自己的看法:“我觉得这个人很缜密,一封信上要完全不留指纹,那证明他从写信到拿信到装信再到送信,这中间都戴着手套,才能保证不留下任何线索。不过这个信封上面什么也没写,要不是你交给我的我都怀疑这是不是就是一个全新的信封。”
连善欢把他的话听进去了,点头表示赞成,确实,这个人心思不是一般的缜密,有着很强的反侦察意识。
能进出他办公室的只有警局里的人,而且还是他底下的这些人,作为警察,自然了解警察的作风,所以他身边的每个人都有嫌疑。
“小白你先回去吧,这件事务必保密,这次谢谢你了。”连善欢向白乾道谢。
白乾也不知道这件事有什么好跟别人透露的,毕竟他不知道任何有效信息,不过他还是保证会管好嘴不会说出去,然后拍拍屁股走人。
连善欢手撑在办公椅的扶手上,手掌托着自己的脸,眼睛没有聚焦地盯着桌上的信封。
其实连善欢现在心里非常复杂,一方面他很想揪出这个人,想知道他是谁又为什么要举报于诚?如果于诚的事是真的,他又是怎么知道的?又为什么要告诉自己?
另一方面,他其实不是很好受,一个是于诚虽然跟他关系一般,但他怎么也不相信他会是这样的人。
另外,他自认为他底下这些人都对自己忠心耿耿,自己也很了解他们,当他们都成为嫌疑人时自己却没有任何方向。
或者,是他根本不愿意去相信这个人真的是他底下这些人中的一个,曾现、小琥、小贝北、老王……这些人谁都不该做这样的事。
寂静的办公室里只听见一声轻轻的叹气,连善欢站起来走出办公室。
走到洗手间门口差点撞上从里面出来的人,连善欢没抬头看脸,入眼的是一只缠着绷带和纱布的手。
对面的人却先认出他,慌忙低头道歉:“啊,连……连队,对不起对不起,我没看到你……”
连善欢这才抬头看他,这人很面熟,短短的板寸头,眼睛很大,圆溜溜的,是之前经常在审讯室的小伙子,叫什么来着?哦对,方俊铭。
连善欢微微摆手,示意他不必这么大惊小怪的,顺便发挥了一下难得的上司爱,他抬抬下巴指了指他的手,问:“你这手怎么了?”
最怕领导突如其来的关心。
方俊铭跟连善欢没怎么见过面,因为他刚进队里没多久,曾副队看他机灵才提拔他参与审讯问话,但他平时还要在基层派出所实习,偶尔才回来,暂时还没怎么参与办案,所以连善欢基本见不到他。
这会突然被连善欢问候一下,他战战兢兢的:“没……没什么大事,就……就是前一阵不小心被烫……烫伤了。”
连善欢耐着性子听他说完,然后便拍拍他的肩膀,颇有些语重心长:“小心点。”
然后也不看方俊铭在后面疯狂点头,自顾自地往洗手间里走,毕竟他也没有跟人在洗手间门口唠家常的怪癖。边往里走还边摇头,之前审讯的时候看着挺好的啊这孩子,怎么现在说起话来结结巴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