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老林平时这么和善的人,他哪里和人结仇,你说巧不巧,就偏偏去要钱的时候打人,不是他是谁?”
潘胜兰抹泪,“那警察怎么说?”
“还不知道,赵哥他们带入去警察局做笔录了。”
“这个天杀的,要赶尽杀绝啊,”女人哭泣起来,“我家老林腿硬生生被他们打断了,以后干不了活,我这一家老小,得全部饿死。”
她哭得更厉害,身边牵着的小女孩也跟着哭起来,一下子,手术室外更乱了。
芈夏大致听懂了事情始末,不过现在最重要的是父亲手术成功。
晚上的时候,芈夏去外面买了一碗牛肉粉,“妈,吃点儿吧。”
“你吃吧,我不饿。”
两人正互相劝着,手术室门开了,医生推着床出来,大喊:“芈正国家属。”
芈夏急忙冲上前,“我们,我们是。”
潘胜兰伸手去摸芈正国的脸,“正国,正国。”
“他怎么了?”
“麻醉劲儿还没过,放心,手术很成功,回病房守着吧,记住他目前必须平卧,不要随便乱动他。”
潘胜兰连连点头,跟着医生将人推进了病房。
一会儿护士进来交代注意事项,安排家属买饭盒、尿盆,芈夏放下手上的东西,买好东西再回来时,芈秋已经到医院了。
“怎么办啊,你爸不会醒不来了吧?”
潘胜兰一个劲儿的抹眼泪,怕朝着旁边人,不敢放出一点儿声音,憋着气儿,一抽一抽的,桌上的粉已经坨成一大块。
“没事儿的,”芈秋听见消息的时候,直接定了最早一班飞机过来,她说不出什么安慰的话,扭头看见芈夏,招手让她放下手里东西,“夏夏,你一会儿带着妈妈回去休息,我在这儿守着爸爸。”
“不行,我得守着你爸。”
“医院只让一个家属陪护,我留着这里合适点儿,明早上医生交班,我掐着点儿问问爸爸手术情况。”
见潘胜兰还犹豫,芈秋耐心道:“我学医的,有什么事儿和医生沟通方便,再说了,这心电监护仪你看得懂吗?守在这儿干嘛,回去吧,明天白天再过来。”
“那你吃饭了吗?”
“没事儿,不用管,我一会儿打电话定个盒饭就行。”
芈秋拿起一旁桌上的小卡片,“这儿不是有订饭电话吗?放心,我搞这个的,医院熟悉得很。”
芈夏和潘胜兰走出医院,天下起了毛毛雨。地上湿漉漉一片,两人心情都说不出的压抑,但他们饿得前胸贴后背,还是找了家面馆,随便吃了碗小面。
“早知道不和你姐姐说的,她这一过来,工作和孩子都撂下了,怎么办啊?”
潘胜兰没胃口,一个劲儿的叹气。
芈夏吃着也没味,辣得眼泪直冒。
“我这回去怎么睡得着觉啊,”潘胜兰想了想,道:“夏夏,你自己回去,我还是守着你爸安心点儿。”
“只能一个家属陪护,要不明天来换姐姐吧,姐姐懂爸爸情况,她应该是想和医生沟通。”
“也是,我待在医院也是碍事儿。”
芈夏沉默,两人随便吃了几口,只能先回家。
刚到家,潘胜兰翻出家里的毛毯,“这天太冷,你姐姐肯定睡不暖和,我给她送去,夏夏,你先睡。”
“医院有空调的。”
芈夏提醒。
“没事儿,毛毯垫着睡软和一点。”
潘胜兰还是坚持出了门。
芈夏一个人坐在卧室里,精神有些恍惚,她胡思乱想起来,想到以前坐在爸爸的摩托车后面,想到老家的土路,想到盛夏的时候芈正国爬上高高的李子树,摘了一袋李子给她吃。
想着想着,眼泪不争气的冒了出来。
她一个人惶恐不安的看着窗外黑压压的天空,幽暗的云在天边翻卷,好像要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一样。
兴鹤发来消息,是一张照片。
仔细看了看照片,好像是祈愿寺的祈愿树,树上挂满了红布条,是信男信女许愿的地方,据说很灵,树根的那里放着几束紫色香雪兰。
之前姐姐结婚的时候,手捧花是白色香雪兰,那时候,芈夏喜欢上了这种带着芬芳香气又娇俏的花朵。
他真的去了,看着照片芈夏手指颤抖,心里说不出的滋味,一种苦涩蔓延开来。
【你最喜欢的花。】
【希望你能收到。】
他真的去了,可是她却没去……
芈夏看着窗外,陷入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