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烟头熄灭于脚下,鞋尖碾着火星踩得稀碎,只余蹭在地面的灰烬,郁贡熙压眉退了几步,接着助跑快速踩登攀上墙,双臂撑着轻巧越过,跳进围墙内。
人总会美化自己的行为。
郁贡熙觉得自己现在就像窝茞姑娘故事里的王子,去见被囚于高塔之上的女孩。
只不过她没有女孩的长发可以攀爬,不过没关系,反正都是背着女巫去见女孩,道理大差不差,甚至她还要带走这个女孩。
明明是来偷人的,却被她讲得如此冠冕堂皇,把自己想象成童话里拯救公主的王子,是王子吗,分明更像是将人从深渊拉入泥潭,区别大概是从见不到光变成身上扒泥。
郁贡熙深谙其中道理,但她乐意,谁管得着。
经过观赏性的绿植,来到房外发现一楼的落地窗全部紧锁,直接砸碎声音太大,引来佣人保卫太麻烦,到时候时间不够,不仅找不到蔚蓝还得想办法先跑。
扫了眼整个宅子,通过窗户的突出当作踩脚攀上楼,动作一气呵成,娴熟的像个惯犯,轻松一荡跳进露台,推开二楼的落地窗进入宅内,环视一圈,郁贡熙脚步放轻,没有停顿的直奔三楼。
三楼的房间不多,开了几间确认方位,很快便找到了目标,郁贡熙手搭上把手却发现拧不开,想也知道门从里面反锁了。
转身进了隔壁房间,从相邻的小阳台直直跃过去,郁贡熙打开窗户,庆幸窗子没锁上,刷地拉开窗帘,幽黑的房间暴露,找到开关打开灯床上居然没有人。
去看卫生间也没有人。
但浴室潮湿,地面积水,瓷砖有水汽,显然是不久前有人使用过的痕迹。
郁贡熙不经有些失落。
人会去哪了。
不信邪的在房间转了几圈,郁贡熙经过衣柜猛地顿住,她闻到股浅淡的血腥味从里面传出。
等等,不会吧——
不要是。
放轻自身呼吸,衣柜里面发出的非常轻微的呼吸声证明她没猜错。
伸手打开衣柜,血腥味浓郁扑鼻。
郁贡熙瞳孔皱缩,大脑出现短暂空白,看见了她这辈子最难忘记的场景。
刺目的鲜红在纯白的睡裙上大片绽开,蔚蓝黑色的卷发湿漉漉的贴在面颊,唇色惨白,脸色更甚,仿佛刚从水里捞出,整个人瘦到脱相,皮包骨,此刻呼吸衰微,半瞌眸子,虚弱的像只摇摇欲坠的破烂娃娃,奄奄一息,宛若活不过下一秒。
想不通那么纤细手腕怎么会流出那么多血。
回过神赶紧把人从衣柜里轻手轻脚抱出,犹如对待易碎的珍宝,抱的过程中美工刀从旁掉落,郁贡熙一脚踢飞,扯下身上衣服装饰用的丝巾做了紧急包扎处理,弄完手上衣物沾染血渍,如今抱着人有了实感真的一摸一把骨头,离近了,能看到每一簇睫毛尖端上挂的颗颗泪珠。
直到这时蔚蓝才从迷蒙的状态中抽离,双眸定定的看着郁贡熙,一瞬不眨,恍然明白不是幻觉,想摸一摸郁贡熙再度确定真实性,可全身无力,抬不了手,手指动一动都累。
蔚蓝声音很小又哑,“我在做梦吗?”
“没有。”郁贡熙抚过蔚蓝脸颊,眼神变得很温柔。
一时间不知作何言语,胸腔发涨,涩意上泛,怀中的身躯骨头硌人,郁贡熙嗓音隐隐发颤, “蔚蓝,你瘦了好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