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即将靠岸的时候,年少的秋月织远远瞧见数十步外的地方有什么东西隐隐闪着红光。
她犹豫的看了一下身后的竹筏和竹筏上的木桶,看如今的天气似乎马上就要下雨了,而现在也到了要涨潮的时间,她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把竹筏拖到岸上。
但也许是冥冥中的感应,强烈的好奇心驱使着她往红光所在之处走去。
岸边泥沙细滑,她所过之处留下了一串深深浅浅的脚印。
明明那道红光和她只有数十步的距离,可偏偏秋月织觉得自己走了好长一段路都走不到红光的所在。
天色将暗,海面上渐渐掀起风浪。
不知不觉间,海水已经湮没了秋月织半条小腿,可她依旧无所觉的往更深的海域行走。
那到底是什么?
好奇充斥了秋月织的思绪。
海面上的风浪更大了,汹涌漆黑的浪潮从远处卷来,飞溅的浪花打湿了秋月织鬓角的乌发。
“咳……咳咳咳……”猝不及防的窒息将秋月织惊醒。
她才恍然发现海水已经弥漫到了脖颈处,她仰头向上拼命呼吸,四周早已被海水裹挟。
巨大的恐慌席卷了她的内心。
‘这究竟……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好在秋月织自小便通水性,她在短暂的慌乱后即刻安定了心神,但天色早已昏暗,天空黑的不见一星,这让她根本无从辨别方向。
也正在此时,刚才的那道红光再度出现。
秋月织知道自己如今没什么选择,就算这红光是个危险,如今迷失方向的她也没有出路可选。本着赌一把的想法,她再度向那道红光游去,这次与方才有所不同,大约游了几米的距离,秋月织便看到了那抹红光的本体——
是一把剑。
一把被一个孩子紧紧抱在怀中的剑。
无论怎么说,这种情况都很诡异。但是……如果这把剑的目的只是想引自己来救这个小娃儿的话……
秋月织犹豫了,不管怎么说,这都是个小孩。
她游到那个孩子旁边,想探探他还有没有鼻息,就在接触那个孩子的一瞬间,眼前的景象忽然发生变化!
秋月织蓦然回首。
天光昏暗,红日沉海。自己依旧站在海岸处,十几步外,自己的竹筏和木桶依旧在原地。
而眼前,则躺着一个抱剑的小娃儿。
只不过这把剑不似方才那样泛着红光,看起来与平常的剑没什么不同,甚至有些陈旧。
不知是出于什么想法,秋月织将这个小娃儿和那把剑一并带了回去。
而那个小娃儿,就是如今的史明礼。
那一年,他六岁。
——
此时,残忍联盟内。
“你是说,夜神殿也有通晓咒术的阴阳师?”胧三郎负手而立,心中思量。
“是。而且那种令人厌恶的感觉,应该是安倍流的阴阳师没错。”柴田道末皱着眉道。
东瀛的阴阳师一共分为两大流派,安倍流和播磨流,两个流派世代敌对。在百年前,阴阳师盛行的时代,主要流派以安倍流为主,其以打击妖族为己任,而播磨流则是站在他们的对立面,处处佐辅妖族。
身为播磨流传人的柴田道末,自然对对手的气息再熟悉不过。
胧三郎微微攥紧拳头,缓缓吐字,“安倍流。”
他转生数次,次次大业都毁于安倍流的阴阳师之手,原以为至今安倍流早已失传,没想到竟然还有余孽残存。
“嗯……”胧三郎阖目片刻,他道,“明日便是三日之约了,道末,你随吾前去。”
“三日之约?”柴田道末想到那封邀信,“那难道不是一个拖延之计吗?”
“夜神年岁虽小,却也狡猾,他不会放过这个单独与吾会面的机会。”胧三郎道。
柴田道末拧眉,“他又怎知主公一定会去。”
“因为,安倍流。”胧三郎道。
夜神殿那场一战即退的斗争就是一个信号,一个合作、甚至于威胁的信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