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明礼动作绅士,做出一个“请”的姿势,“小弟今日欲邀阿姐出游,不知阿姐可应否?”
秋月织默然,良久才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发,眼中含笑,“小弟长大了。”
“小弟早就长大了。”史明礼目光有一瞬的柔和,“只是在阿姐眼里,小弟才是小弟。”
秋月织侧首按了按鼻根处,嗔道,“阿姐竟不知小弟长大了竟然这么粘人。”
“或许是因为,今日是阿姐的生辰吧。”
人潮随着日影移动,直到夜幕降临的那一刻——
烟火齐放、火树银花。
史明礼与秋月织一同登上高楼看着夜空中刹那而连绵的绚丽烟火。
他道,“小弟曾与阿姐说过我是从中原来的,不知阿姐可愿随小弟到中原去?”
虽然他对中原的记忆并不多,但他依旧记得自己还有一个母亲在苦苦等待着自己丢失的孩子回去。记忆中温暖的怀抱哪怕过了十几年的风霜依旧不曾让他忘却。
秋月织看着眼前已经高她不少的小弟心中万千感慨,当初那个被她捡到的脏兮兮小孩已经长成了一个能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了。
“我在东瀛除了你便再无亲人,你说阿姐要不要随你去中原?”秋月织轻哼,“小鬼头,再怎么装大人也依旧是个小鬼,离了阿姐怕不是要日日夜夜的哭鼻子。”
“阿姐说的是。”史明礼轻笑,他引着秋月织回到阁中落座,阁中的八仙桌上早已摆好了满桌的山珍海味,他继续道,“小弟去岁误了阿姐的生辰,不知今日补上可还能令阿姐满意?”
言罢,他从袖中拿出一只锦盒,盒中摆着一枚淡蓝色凤图圆佩,“此玉名为‘蓝田日暖’据说可用做温养身体,调节气血,小弟意外得来此物便遣人琢成了一块玉佩好赠予阿姐。”
“特意让人寻的便是特意让人寻的,用‘意外’的措辞就以为瞒得过我吗?”秋月织心知自己这个小弟一向口是心非惯了,心中无奈又不乏欢喜,她将玉佩挂到自己腰间,在史明礼面前晃了晃裙摆,肯定道,“嗯,不愧是我家小弟的眼光。”
史明礼见她欢喜,心中也不免产生了些许欣慰。
虽然他一口一个“阿姐”的叫秋月织,但史明礼冥冥中有一种自己应该比秋月织年龄要大的错觉。
被他注视着的秋月织:“……”
又来了,那种仿佛被老父亲注视着的感觉又来了!
秋月织额角突突一跳,随即对着史明礼谈了个脑瓜崩儿。
史明礼捂着额头吃痛一声,声音都比先前活泼了不少,“阿姐……!”
秋月织道,“这下知道谁才是大的了吧!”
十几岁的小屁孩儿装这么老成做什么。
史明礼揉着额角认输道,“自然是阿姐。”
阁中姐弟二人一番笑闹未落,便闻外边脚步杂乱,其中还掺杂着几道骂声,俨然是一群不速之客。
“哎呦!我的肚子!”
但听一声惨叫,一道灰白的影子便从外面砸了进来。
史明礼将秋月织挡在身后,方才拧眉看向地上的人影,“杀生鬼言?”
面具后的声音晦暗不清,犹如恶鬼低呓,听得杀生鬼言浑身一抖,连忙从地上爬起来,“大……大人!”
不等史明礼开口,他就一骨碌的抱住史明礼的腿,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诉道,“大人您有所不知,残忍联盟的那些忍者是非不分,上来就在店里打打砸砸,这根本就是没把您放在眼里,大人武功盖世英明神武,一定要把他们消灭消灭再消灭!让那些无脑的忍者知晓知晓我们夜神殿的赫赫威名……”
“松开。”史明礼睨了一眼脚下仍在愤愤不平的人影。
杀生鬼言瑟瑟发抖,现在松开大腿就是死路一条。
终于,杂乱的脚步纷至沓来。
“你就是这家酒楼的主人?”一群忍者服饰的黑衣人拥在门口,为首的忍者掌中长刀隐隐泛着寒光,“窝藏西剑流余孽,杀!”
言罢,便蜂拥而上将史明礼三人层层围住。
史明礼目光冷凝,周身真气波云诡谲,顷刻间便化作夺命利刃向四周扑射而去。
来不及闪避!
最里层的忍者连一声哀嚎也来不及便已尸首分离。
“杀啊!”
“杀啦!”
愈来愈多的忍者往这边聚集,酒楼里杀声漫天。
史明礼叹了口气,“看来这次生辰小弟依旧要欠着阿姐了。”
言语间,一条生路已经硬生生的从众多忍者中开辟出来。
他将杀生鬼言提起来,覆着黑色鳄鱼皮手套的手掌重重拍在杀生鬼言肩膀处,语重心长,“鬼言君,吾之阿姐可要暂时交托与你了,希望你不会让我失望。”
杀生鬼言吞了吞口水,拍着胸口保证,“当……当然!”
“有我杀生鬼言一条命在,就有大小姐一条命在!”
“杀生鬼言保证完成任务!”
说罢,便停也不停就拉着秋月织从缺口冲出去。
史明礼沉思一瞬,怎么得了保证之后反而更放不下心了呢?
但杀生鬼言好歹在魔世混过,应该、大概、也许还是有点能耐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