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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喜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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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汁沁入皮肉,腿上传来一阵阵刺痛感,容歧感受着这股痛感,漫不经心道:“就依将军所言吧。”

宝珠眼神微微一顿,王爷跟这镇北将军的关系……不过她身为仆从,自然不能随便干预主子行事,主子怎么说,她们怎么做便是。

浴池边,魏辛利落地脱光衣服,露出的赤.裸肌肤和精瘦强健的身躯,紧实的腹肌下十分干净,双腿修长有力,并没有其他男子那般脏乱的浓黑。

他淌过花瓣下的温热水流坐在容歧身边,低声唤了一声:“殿下……”

热气氤氲旖旎,容歧瞟了一眼很快收回了眼神,心里诽谤,衣服脱得这么快,难不成这人不会害羞吗?

但凡对方害羞一点,他都不至于这么难受——不,会更难受。

第一次共浴后,他辗转难眠,反应过来可以自己洗下半.身,腿不能动但是手可以,但是自那次他让魏辛帮忙,对方就默认了自己洗澡要陪。

但看着已经20的数值,他的话到嘴边绕了一圈又咽下去,索性闭目养神。

殿内铺了地龙,温暖非常,鲜艳芳香的花瓣轻柔地触碰皮肤,薄如蝉翼的丝丝暧昧被白雾水汽有意无意地掩盖。

魏辛捧了一手的花瓣,沿着伤痕蜿蜒的伤疤一路抚洗,鲜红的花瓣衬得疤痕越发丑陋,因腿上肤色偏白,生出一股怪诞的美感。

看着不像是清洗,倒像是在亵玩一般。

一双修长的手在身上摸摸蹭蹭,且因练武的缘故指上长有薄茧,指腹摩擦着腿上跟腹部的肌肉,泛起一阵令人胆颤的酥麻跟痒意。

经过这些日子的调养,容歧的身子恢复了很多,脸上也有了气色。原本瘦削贫瘠的身体已经撑得起锦衣华服,因为常年推轮椅,手臂上的肌肉比平常人都要强健。他毕竟是个成年男子,被一双手摸来摸去,身体很快起了反应。

他假装闭目养神,实则牙都快咬断了,额角青筋直跳,身上开始被刺挠一样难受,姓魏的绝对是故意的。

忽地,那只捣乱的手碰到已经精神起来的十分客观的尺寸。

他浑身一激灵,一把攥住了游蛇一样的手,扯出一抹难为情的笑:“要不,还是本王自己来吧,唐突了将军,实在是……”

魏辛看着他的眼睛:“殿下不喜欢吗?”

方才只是手背不慎碰到的,他本以为容歧已有亲近之意,加上两人即将成亲,一些事情本是水到渠成。

但是容歧的反应太大了,就好像碰到什么脏东西一样。

喜欢什么?

容歧脑子处于宕机状态,可魏辛却忽地伸手去碰,将要握住的时候,容歧一瞬间凭本能反应一巴掌挥开了他的手。

一声清晰的巴掌声响起,气氛忽然凝滞。

容歧罕见地冷了脸,一时间没说话。

魏辛嘴角微动,想说什么,却什么都没有说,起身湿淋淋地上岸,取过外袍穿上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容歧闭眼,深吸了一口气,静静坐在浴水里,等身体恢复冷静。等他收拾完推着轮椅出来,没看见魏辛的影子。

他轻皱眉头,无声地嗤了一声,竹篮打水一场空,不外如是。

魏辛这几日都待在将军府,蒙蒙细雨,天与地都无比湿冷阴沉。

他独自一人坐在窗边喝酒,那酒也不温,冰冰凉凉地进肚,刺激着脾脏心肺。

加之每次太医来访,他催逆经脉佯装病症,脸色越发苍白,眼窝深陷,眼中似笼着一层雾,越发像个病鬼。

随着婚期渐进,来往他府上的人比往常多了些,除了一些军中好友,还有跟靖远侯府交好的达官贵族。

他躺在榻上小憩,旁边喝光的两只瓷白酒壶随意摆放。

不会一会儿有仆来报:“将军,侯府的魏二公子来了。”

魏辛眼睛不睁,随口问:“什么事?”

“父亲让我过来看看你,有没有什么需要准备的。”魏谨合上手里的油纸伞递给一旁的丫鬟,挥退了仆从。

他眉清目朗,君子端方,随手拂去落在衣袖上的雨珠。

魏辛也懒得起身,睁开眼睛,百无聊赖地嘲道:“他不打死我就算了,还会帮我准备嫁妆?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魏谨不在意他的态度,坐在桌边,看了软榻矮几上的酒瓶,叮嘱道:“当初这个法子是你提出来的,为了婚事顺利,少胡闹。”

“我哪胡闹了,你可别冤枉我。”

“侯府现在不易与王爷牵涉过多,等你大婚时我会送你入王府,宫里那位不出席,父亲应该也不会去。”

“随便,只要能顺利成亲。”

“母亲添了些嫁……礼物,我让管家收在库房了,届时一起送去王府。”

魏谨脾气温和,知道他不愿多谈,拍拍衣服起身告辞,“凉酒伤身,少喝些,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穿喜服岂不难看。”

“……”

魏辛脸色一僵,冷哼一声:“来人,送二公子出门!”

等人走了,他翻来覆去,又坐起身走到铜镜面前,左右看了看自己的脸。

肤色苍白,因几日未曾睡好,眼窝有些青黑,眼底都是血丝,疲倦无神。

他眉头深皱,盯着铜镜里的人,眼前的容貌越发扭曲,眉头歪斜,嘴唇发白。他当即取下一块锦帕,沾湿了狠狠擦自己的脸,力道重得几乎搓下一层皮来。

一旁的两个丫鬟看得发怵,互相对视了一眼,又不敢上前劝阻。

府里的人都知道这位主子性子阴晴不定,时常冷着个脸,虽很少体罚下人,但着实不好想与,更难讨好。

自与那位废太子定亲后,行为举止越发叵测,一会儿看着天空发呆,一会儿兀自流泪,经常翻墙跑出去不知干什么。又比如今天这样,看起来竟有些疯癫。

魏辛摸了摸刺痛的脸,疼痛让他冷静下来,他丢下帕子,淡声吩咐道:“酒都撤下去吧,去找些男子能用的润肤霜膏来,价格无妨,要效果好的。”

大丫鬟抬眼,年轻的将军锐利如剑,倦怠的脸色上盘桓着擦拭的红痕,似零落的朱花,哪里有一个丑字。

“是,奴婢这就去。”

大丫鬟眼观鼻鼻观心,斟酌劝慰:“将军要是累了,可以花瓣入浴,泡个热水澡,再好好休息睡个好觉,气色会好很多。”

“……罢,去准备吧。”

“奴婢等告退。”

距离大婚还有七日,宫女碧云领着一众嬷嬷丫鬟将裁定完工的喜服送到了两位新人手上。

容岐让宝珠接过衣服,笑道:“劳烦了,请碧云姑姑代本王多谢皇后娘娘。”

见昭王接过衣服并不打算试穿,一位嬷嬷似乎想要开口,被碧云极快地拦住,她笑道:“殿下言重了,皇后娘娘不放心下边的人,这些人都是宫里调教出来的,诸多礼节流程王爷无需操心,王爷只需静待大喜之日。”

容岐自然点头。

刘管家见状上前一步,从盘子里取出一袋银子递给碧云和嬷嬷,道:“王爷大喜,大家讨个喜气。”

碧云跟两位嬷嬷婉言接过红包,暗自掂量,喜气洋洋地跟容岐道喜,而后又浩浩荡荡地往将军府去了。

宝珠端着衣服,问道:“殿下要试一试吗?”

容岐没看一眼,推动轮椅离开,说了一句:“放到卧房去吧。”

这日天气阴冷,他旧伤复发,腿疼得难受,心情也好不到哪里去,看见这喜服更是添堵。

自那日魏辛离开,到现在为止他们没见过面,更没说过一句话。

看着已经跌到5的数值,他几乎有些无力,一时间竟然开始思考,到底是人身清白重要还是恢复健康更重要。

这世界真真有点虚假,更是疯癫。

他真的不是已经死了,现在这些荒唐都是在做梦吗?

他又觉得老天爷可恨,魏辛是百年不出的将星,气运加身,那他是什么?被天道抛弃的废子吗?苟延残喘依附在魏辛身边才能活下去复仇?

这恨意蔓延,带着几分不甘的羡,又开始折磨着他仅存的自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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