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男人懊恼地垂头,怀里抱着的女子衣裙被沾了一点血,颇是不满地盯着脚边的碎尸。
又似是想到了什么,拿过一边的竹篓,轻轻松松将人头与躯体扔进去,提着竹篓,心情颇好的走到荷塘旁的一间屋子。
竹篓漏孔,走一路流了一路的血,宛若绽开的红梅。
门上有锁,宋迎舟垂头叹了口气,毫不怜惜地一脚踹开,顿时,门板倒在屋内,扬起尘埃。
屋内没人,宋迎舟更像回了自己家一样,随手扔下竹篓,径直走到书桌前,提过一边的纸笔,弯腰洋洋洒洒写下:
三日取骨。
笔尖一顿,也不把门板扶起,走了出去。
屋外荷塘莲叶连天,倒真是个好地方,可惜沈听澜在这里受了伤,等他们解决完事情,他一定要火烧了这片地方。
宋端与商锦再见到宋迎舟时,瞳孔皱缩,被惊地张了嘴,男人白衣上大片的红血,嘴角的笑却诡异的怎么也掩不住。
“九哥,你不怕被发现!”宋端迅速把人拉进屋子,观察一番,确定没人注意后,后怕着说。
“不怕。”宋迎舟本也没想遮遮掩掩解决这三人,他就是要让那些人知道,欺负沈听澜的后果。
说完话后,宋端欲言又止还想说什么时,宋迎舟已经走到内室,换了一身衣服走出来,多了几分心急,又抱着一摞新的衣裙,心情颇好地走出。
“宋端,我身上可有奇怪的味道?”他左右嗅着自己,就怕身上沾上鲜血的味道。
宋端头凑过来,撅着鼻子深嗅一口气,“没有啊……怎……”么了?
话没说完,男人已经甩着袖子,满脸的笑意出了窗户。
每次都不走寻常路!
宋迎舟赶到醉红楼的时候,陈妙筹正红着脸站在房间门口,他心感不妙,步伐加快,沈听澜是发生了什么。
他这副走路带风着急的样子,倒让陈妙筹感到惊奇,难得见面前的人这番模样,就是刚才告知他陈府派人搜人的消息时,商锦急成那样,他也没有一丝焦急。
“她人呢?”宋迎舟小喘着气,站在他的面前,“劈头盖脸”问道。
陈妙筹本想回答他,却又想到刚才自己看见的香艳一幕,红着脸没说出话来。
沈听澜要休息,他便寻思去端点调养身体的糕点给她,回来时敲了几次门都不见有人来开。
隐隐听见沈听澜说了什么,大概是没什么精神,说话声音听不太清,他又着急,更没耐心去想,便担心地直接推门进去。
玉体婀娜印花影,纤腰细腻似柳枝,屏风遮掩着女子,只能看见模糊的背影,费劲着扯着衣衫。
他惊吓着忙推门出去,站在门前不断道歉,听到屋内的人说了“没事”后,站在门前,脸越来越红。
但这,该怎么和宋迎舟开口,两人顿时有些僵持住。
“啊——”
屋内的叫声把陈妙筹的思绪拉回,宋迎舟看他一眼,转身推门进了屋子,全然没注意陈妙筹伸出要拦着他的手臂和嘴里那句“等一下”。
沈听澜来时只穿着素白的衣服,背后伤口不疼,却痒得很,古人的衣服又不像现代人,上装下装,分得明明白白,一体的衣服让她不得不半脱下来给自己挠挠。
先前陈妙筹进来时,她将将脱下个肩头,吓得连忙拉起衣服,还扯动了伤口,拉扯间大概结痂的口子裂开,疼得她咬牙切齿。
刚刚想抓时又一个不在意,划到了伤口,刺骨的疼痛让她没忍住的发出尖叫。
谁知道又有人闯进来,她熟练地一把拉过旁边的被子,遮盖住自己的身体,背对着门,以为又是陈妙筹,有些难为情地说道:“陈公子不必担心,还请离开。”
好像有些不对,门前的人并没有离开,还顺带着关起门,沈听澜心中警铃大作,声音也染上一层怒意:“陈公子还请自重!”
屏风外的人却不为所动,继续向里面走来,这不是陈妙筹!
心中顿然警铃大作,她被吓得大气不敢喘,不动声色向床内挪动,作势摸出腰间的匕首。
自己这么快就被发现了吗……
宋迎舟觉得好笑,他算是知道陈妙筹刚刚脸红的原因了,径直走向屏风,脚刚踏进,一只匕首从里面横着飞出,他一个侧身躲过,剑眉轻蹙:
自己给她的匕首就这样使?
“沈听澜。”
宋迎舟的声音不急不慢地在屋内响起,沈听澜顿时放松下来,仍是心有余悸,不满道:“宋迎舟,你就这样吓我!”
她也不管什么尊卑上下,用尽力气怒骂一声,放下被子,像之前一样小心抓着伤口。
宋迎舟一开始觉得这样胆小的沈听澜有意思,听到她久违的有力气的声音时,也不管是什么内容,忍俊不禁,心里悄然地想:
还是这样可爱些。
直到女子隔着床帘露出细削粉嫩肩头时,他才心慌脸红,转过身闪到屏风外,假意咳嗽。
“你……你得了风寒?”
沈听澜记得他都是飞檐走壁,这醉红楼后院,又是清凉无比,这是感冒了?
“沈听澜,我还是男子。”
沈听澜脸色一下子羞红,瞪圆眼睛,拉扯被子,原以为有床帘能遮着些的,没想到还是一览无余,看见宋迎舟转着身,她才安心穿着衣服。
从屏风后伸出一双手,宋迎舟送来一个包裹,偏着头,“换上。”
沈听澜疑惑着接过包裹,里面是一件月白色素面妆花裙子,这是给她准备的衣服?
屏风只能看清身形,具体的颜色看不太清,但她也能猜出今日,宋迎舟穿的也一定是月白色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