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装的师傅动作很快,第二天我从学校回来时已经装好了,碰上师傅扛着换下来的旧热水器下楼,我帮忙搭了把手。账提前结过了,我跟他又约了换暖灯的时间。
王姨在楼下探头看,“哎呀小林回来了,怎么这时候换热水器呀,年底换更划算的。”
“家里的坏了。”我冲她摆摆手,进门换鞋。
昨天到家时已经后半夜了,卡厘早窝在被子里睡得不省人事。我隔空给了他一拳泄愤,钻进卡厘的被子里准备用我三十六度五的冰冷体温冻死他。
“抬抬脚。”拖把怼到卡厘的旧棉拖上,家里地板不知道多久没拖过,我看了头疼。
“哦。”卡厘听话地在沙发上转了个方向,往嘴里丢了瓣橘子。弯腰拖沙发底时,我唇边一凉,卡厘指尖青苹果护手霜和橘子味交织,百果园似的。
“吃一个?”他把橘子往前递,几乎怼到我舌尖。我叼走他的橘子,沁凉的汁水漫入心脾,我踹了卡厘一脚。
我就知道橘子不酸他不会给我吃的!坏东西。
卡厘哈哈大笑,挑了个卖相好的继续剥。
——
李黄伟他们吵着要办庆功宴,庆他们辅佐有方指挥得当,教育出一代联盟豪强。我嗯嗯应付着,定了街口百年老店聚德惠包间,圆了他们的夙愿。
李黄伟听说是有年头的老店,专门找出他爸过年拍全家福穿的唐装套上,还像模像样找了把折扇,说是要衬景。我没拦他,聚德惠门口老掉牙的破牌子和门口抠脚的老板会替我解释的。
崔晋正常很多,来的时候没空手,带了几盒自己烤的小饼干塞给我——身后的卡厘。卡厘进包间后脱下他穿了一冬天的白色羽绒服外套,露出里面酒红色的高领毛衣,黑色的工装裤和短靴将他的腿衬得长且细。他含笑接过崔晋的饼干,道谢后打开尝了一块,连连称赞。
在外面倒是装的人五人六的,我没戳穿卡厘的伪装,在他身侧落座。卡厘的毛衣领口很高,将他的后颈包裹严实,密不透风。
李黄伟神经病一样大喊大叫,“林哥你这场子找的根本就不衬我的盛装!”
“那就滚出去吃找你的场子去。”我点了根烟,不避讳卡厘并分给他一根。包厢里一时云雾缭绕,李黄伟凑过来也要了根,把他的折扇扔的怪远。
崔晋捂住鼻子嚷嚷:“不文明啊不文明。”但没人理他。
服务员敲门进来,推着菜车,他们铁了心宰我一顿,八荤八素上来我眼眶都红了。服务员放下最后一扎啤酒,核对完菜单确认无误后关门离开,走之前我拦住她含泪问:“真的没错吗?没多吗?”
“没有呢先生。”服务员微笑离开。
我试图和卡厘对上眼神,示意他跟我一起三二一跑。但卡厘率先开了瓶酒跟李黄伟对吹,一个眼神没给我。崔晋带盆来的,点了三碗米饭扣盆里扒饭,边吃边夸店不可貌相江州选的地就是不错。
我左右无援,拿出手机查看余额确认不会因为霸王餐被聚德惠八块腹肌的前任拳王老板留下刷盘子后才动筷。卡厘嫌一瓶一瓶喝没意思,他扔给我两瓶崂山,“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