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或好奇或激动地围着白凌左右看看。
而为首一身黝黑的狼显得冷静许多,看白凌有些无措,及时喊停了他们。
“行了,你们别吓着他了。”
白凌脑海中闪过一道声音,与如今听到的声音重叠在一起。
是那时的声音。
是他救了自己。
是他从该死的鬣狗手里救出了自己。
在安全的环境下,面对着自己的救命恩兽,全身还在隐隐作痛,害怕和委屈的情绪与眼泪一齐猛然爆发,白凌瘫软在地,忍不住哭出声。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我好疼啊……”
“哎?!”
“不是,这咋哭了啊?”
“肯定是你们吓哭他了。”
“我记得他的伤已经处理好了啊?”
“你、你别哭啊。”
几只狼是肉眼可见的慌张,不明白这只雌兽怎么突然哭起来了。
祝流今亲眼见过白凌快被打死的样子,理解白凌为什么哭得如此崩溃。
毕竟白凌一看就是没经历过这种残酷的兽。
“现在没事了,他们不会找来。”
祝流今一开口,白凌就渐渐止住哭声,抬起头看着他的碧眼,抽噎着听他说话。
“先好好养伤吧,如果你想回家我们会送你回去。”
“我……我不想回家。”
白凌还记得自己是离家出走,想到令自己感到陌生的雄父雌父,他莫名的固执,不想回去服软。
“雄父雌父,我不想当王后了。”
自从那次白凌从夜慕那回来后,他想了很久,对白南松和喻疏说了这么一句话。
这不是白凌第一次这么说,白南松和喻疏依旧没放在心上,只皱眉看着他,仿佛他在无理取闹。
但白凌已经下定了决心,又重复了一遍:“我不想和宸惜结为伴侣,我不喜欢他。”
“胡闹!”听出白凌话语中的认真,白南松怒了,严厉呵斥。
白凌被吼得一抖,然而这次他不想再忍让,不卑不亢对上雄父的怒眼:“我不会再去追求他了。”
“南松!”
伴随着喻疏的惊呼,白凌不可置信地睁大眼,被打歪的脸上后知后觉传来火辣辣的痛感。
白南松动手打了他一巴掌。
没有收着的利爪在白凌的脸上划出几道血痕。
眼泪瞬间夺眶而出,白凌转过头看着自己的雄父。
这是白南松第一次动手打他。
当初宸惜对他忍无可忍的时候动用的暴力也不过是用尾巴将他赶走,而白南松却是用了狠劲。
“雄父……你打我……”白凌脑中嗡嗡响着,接受不了这个事实。
“这是我说的最后一遍。”权威被挑战相当于被触及了底线,白南松脸上是白凌前所未见的狠厉,对着他的狠厉。
“你必须成为王后,不管你愿不愿意。以前我当你还不懂事,但以后你再说类似的话,我就当没有你这个孩子。”
“……”白凌瞳孔骤缩,泪水滴落在地,他不知所措地看向自己的雌父。
喻疏心疼地看着白凌,嘴里说出的话却是附和着白南松。
“小凌,你听话一点,别再说这种话了。”
仍由泪水如断珠般掉落,白凌问道:“因为我不想成为王后,你们就不要我了吗?”
“你们不是我的雄父雌父吗?”
难道在雄父雌父心里,他还比不上王后之位吗?
没有得到任何回答。
那场对话后,白南松将白凌禁足,让他自己“想通”。
后来就是白凌趁着白南松被罚禁闭逃了出来。
眼看着白凌的眼眶中又蓄满了泪水,祝流今移开视线,没说什么:“嗯,那先在这住下吧。”
“谢谢你们。”白凌低下头抹掉自己的眼泪。
“不是什么大事,不用谢。”狼群七嘴八舌安抚着白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