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整个大殿因为江浅的质问陷入了长久的沉默中。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快把他拿下！”

江深最先反应过来，他心慌的厉害，不敢看身旁江陆云的脸色，呵斥着人鱼卫兵赶快行动。

这些人鱼卫兵都是拥护江深为王的，听到命令大多数都犹豫着靠近了江浅。

而江浅丝毫未动，仍是紧紧盯着江陆云。

“……”

江陆云无法与江浅对视，闭着眼转头不看他。

是无言的承认。

是默认。

默认现在江深要拿下江浅的举动。

默认……他对江深的偏心。

“呵……”

江浅笑了，他抬手掩上自己的眼，放肆笑着。

“所以，你们还觉得我会再给你们一次机会吗？”

话音刚落，更多的人鱼卫兵从殿外冲了进来。

“阿浅，我们来了。你没事吧？”

月云寻也踏入了殿内。

而原本闭上眼不愿看的江陆云骤然看了过来。

后来的人鱼卫兵明显多于原先殿内的人鱼卫兵，指着江浅的三叉戟微微颤抖起来。

如今，胜局已定。

江深无法接受这样的结果，叫嚷着：“怎么可能？你们怎么会站在他那边？”

他看到那抹深蓝色的身影，像是找到了宣泄的出口，歇斯底里大吼：“月云寻！你可是我们这边的！我们对你那么好，为什么要拥护江浅？！”

“为什么？”月云寻见江浅身上没有伤口微微松了一口气，听到江深的话后转过身，看着面目狰狞的江深冷冷反问了一句。

月云寻的眼神锐利，步步紧逼：“你问我为什么？”

“因为阿浅也是王的孩子，他有资格担任人鱼一族的下一任王。”

“因为在实力为尊的人鱼一族，阿浅的实力在你们之上。”

“因为违背了人鱼族规一二条的你，不配成为我们的王。”

“因为你们答不出阿浅的‘为何’，我们却有千百条理由来驳斥你的‘为什么’。”

“……够了。”

江浅指尖动了动，最后面无表情地打断了月云寻的话。

“因为……”

许久没出声的江陆云沙哑开口：“因为阿深是阿灵的孩子。”

江浅身形猛地一僵，意识到他是在回答自己刚才的‘为何’。

阿灵……

月迟灵。

“什么？！”

耳旁传来月云寻和江深惊讶到几乎失声的惊叫，江浅却听不真切，他脑海一片混沌，只听得到江陆云无限沙哑疲倦的声音。

月迟灵，是月云寻的雌父。

人鱼一族的秘密，是每条人鱼在成熟期前都能自主选择自己的性别。

江陆云和月迟灵从小一起长大，他们互生情愫，很早就定了终身。

那时他们少年心性，觉得任何事物都无法阻挡他们的感情，只偶尔会因为各自的性别而吵起来，不过很快就会和好。

他们约定好的期限是他们的成熟期，在他们任何一方进入成熟期时他们必须做出选择。

略微成熟一点的江陆云甚至还想过，如果月迟灵实在不愿，他也能让着阿灵，选择成为雌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