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谅我了?怎么个原谅法?一刀下去我人头落地,既然我都死了,造反这事儿就算了,下辈子注意点?”茅窦风轻云淡地说着非常吓人的话。
“哈哈哈……”他的话惹的李檀笑的花枝乱颤。
“李小姐,你不要捉弄我了,我就想知道你什么时候可以放我回家?”
“回家?回什么家?”李檀明知故问。
“我不准备放你回家了,我已经安排好了一切。事不宜迟,早现在就动身。”
“动身?动身去哪儿啊?”
“西北。”
“我不去!”茅窦又开始一脸正气,“我知道你们家有权有势,但是我也相信王法,你要是绑架我,我就去敲县老爷的登闻鼓。”
“我可不是强迫你。”李檀又把花放到鼻子底下闻了闻,“花开……堪折直需折,莫待无花空折枝啊……”
“你要把丁香怎么样?”茅窦顿时领会了李檀什么意思。
“我是个讲理的人,更是个惜才的人。茅公子,我不忍心你再这么蹉跎年华,只能出此下策,也希望日后你飞黄腾达之后,苟富贵,勿相忘。”
“李小姐,她只是一个弱女子跟你无冤无仇,甚至都不认识,你到底把丁香怎么了?”
“我没怎么她啊,我就是把你最重要的人先你一步,给放到了大西北……”
茅窦脑子嗡的一下空白了,他不知道该怎么跟掌柜的解释,他也不能想象这一路丁香该是怎么恐惧。她只是寻常人家的女儿,根本和眼前这个权贵人家的刁蛮子弟不一样。
“你现在去救她还来得及,我备好了马,还有护送你的兵丁。”李檀脸上又出现了茅窦一看就心烦的笑容。
“为什么啊!”茅窦终于气急败坏。
“你多问一句就多耽误一会功夫,你多问几句眼瞧着天就黑了……”李檀这个混不吝的样子确实让人想跳起来暴揍一顿。
“我知道你现在非常想打的我满地找牙,但是你还没有这个实力,等你什么时候有这个实力,再想着怎么教训我吧……”
“马在哪儿?”茅窦忍下一口气问道。
“就在山下,我估计你不会骑,不过放心,骑着骑着就会了。”李檀牵着他的胳膊带他往外走,“衣服干粮钱我都给你准备好了,你就只管放手一搏……”
都说上山路难走,其实下山也非常累人,李、茅二人下山也费了很大劲。
下山的这一路,李檀手里晃着树枝转圈,心里美滋滋得。只要再过两年,只要再等等,茅窦从西边带着千军万马杀过来,她在京城接应,取狗皇帝人头势在必得。
二人就这么一路无话地马上下到了山脚……
梁无寂此时闭着眼,心想我下辈子再不跟你这个倒霉精做兄弟了,就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喊道:“好兄弟!”
他睁开眼,果然是你!
“你小子!你小子还活着呢?”梁无寂又气又喜,好几天了,奔波了这么久终于见到了。
“活着呢!好兄弟我有个事儿要拜托你,你能不能去照顾我老娘两天,我现在马上要去西北……”茅窦的脸上写满了委屈。
“去西北干嘛?这几天大家都以为你失踪了,你先跟我回去讲清楚。”梁无寂说着就拉茅窦要走。
茅窦制止住他,说:“不赶趟了,等我回来再跟你细说吧。”
只见旁边牵着两匹马的亲兵已经等候多时,茅窦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勉强爬上去,爬上去之后还几欲要摔下来。
茅窦牢牢抓着马鞍,身子趴着紧紧贴着马背,他就以这么奇怪的姿势出发了。
送别了茅窦,梁无寂自然是注意到了送行的李檀。
李檀并没有多看他一眼,只是跟着赵飞龙打算回去。
梁无寂开口说道:“没把我打死,这就要走?”
李檀回头,看了看眼前的少年,转头问赵飞龙:“你打人了?”
赵飞龙摇摇头,低语了一句:“就是他送的阿璨拨浪鼓。”
李檀笑了,问道:“就是你送我十几岁妹妹拨浪鼓?”
梁无寂语塞:“这……误会一场,我本来是想送你那个妹妹。”
“那我也送你个东西。”李檀把手里的花枝递给他,笑了笑就转身离开了。
刚才还非常热闹的后山,现在就又剩梁无寂自己了,他闻了下淡粉色的小花,一阵风吹来,无边萧索……
回去吧,回到他的生活吧,还得帮茅窦照顾老娘呢。
回到店里,梁无寂穿过前堂,来到后院,找了个角落把花枝插进了土里,又浇了碗水。
看着淡粉色的小花,梁无寂无助地回忆山脚下李檀的一颦一笑,她额间的碎发就好像一直在骚动他不安分的心。
“将军府的人原来都这样打一巴掌给个甜枣,我没被打死,□□住处,我要是被打死,□□坟头……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