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认可还是不认可,许多人已然开始动了心思——国不可一日无君,萧世子又确实是最好的人选,陛下身后无子嗣,愿不愿意不都得这么办,于是陆续有人开始跪拜。
齐文钰方想再问几句,便听珠帘微晃,俞幼薇扶着姜太后走了出来。
“陛下无嗣,建安王世子确是一个不错的人选,然则绝非是最好的人选。”
齐文钰对谁做太子没有异议,只要是萧氏儿孙,便无大碍,他不能同意的是萧伯幻企图将这朝堂变作一家之言,闻听此,眼角的纹路铺展道:“太后,可是有其他人选?”
姜太后抬抬手,俞幼薇从座椅下取出一个黄绸包裹,打开后众人一惊。
“玉玺!”萧伯幻脸色一变。
姜太后便道:“昨夜,哀家探视陛下,陛下曾亲手将此国宝交予哀家。”
萧伯幻已从方才震惊中回过了神,冷笑道:“母后在说笑吧?陛下即便是要托付....”
“长公主的意思是,太后娘娘在您防守如此严密的情况下,仍能将这传国玉玺从陛下寝殿偷出来吗?”俞幼薇将黄绸褪掉,手腕一翻,露出里面尚带着红色印泥的‘受命于天,既寿永昌’八个大字。
此话一出,众人看向萧伯幻的目光不免多了几分狐疑。
齐文钰:“太后方才所说更合适的人选?”
姜太后深吁了口气,这才不急不缓道:“哀家的皇孙,前任太子遗腹子。”
此话一出,朝堂哗然。
有人提出质疑道:“当年废太子谋反一案,先帝已定了铁案,东宫血洗,废太子被赐死,又哪里来的遗腹子?”
姜太后沉声道:“当年太子遭人构陷,谋反一事,乃是被逼,他在起事前,曾将一名姬妾秘密送到了哀家宫中,而那名姬妾当时已有了三个月的身孕,此间种种,皆有太子手书为证,此子年方六岁,这些年被哀家养在琅琊宫内,确为先太子血脉,诸位若不信,大可查证先太子遗笔。”
齐文钰忙道:“礼部诸位同僚,请上前比对字迹。”
俞幼薇从怀中取出姜太后事先交予给她的书信,一一从诸位礼部堂官面前经过。
“确然是先太子的字迹。”
“正是。”
萧伯幻脸色已然难看到了极点,她心里咒骂了姜太后几百遍,这才稍稍稳定了情绪,冷笑道:“即便真有此事,即便那人真是废太子遗孤,可先帝当年金口玉言,已将废太子贬为了庶民,他的骨血,焉能再立于朝堂之上,一个罪民之子,焉能护我大周江山?”
“咱们论的是血脉亲疏,又非先人遗泽,庶民之子,便不是萧氏后人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