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米莉亚心有余悸的从板凳上下来,与赫敏对视一眼后,两人坐下来开始继续烹煮鼻涕虫。
将鼻涕虫蒸得表皮冒泡,流出黏液以后,卡米莉亚刚把手伸出来,就被赫敏打断了,“把锅端下来再放豪猪刺。”她颤抖着声音提醒卡米莉亚。
卡米莉亚低下头忍住了想要微笑的冲动,“好的,其实我只是想把鼻涕虫放进去煮一煮。”
“哦对,”赫敏甩了甩头发,吐了一口气,“我差点忘了要煮鼻涕虫的事儿了……刚刚真吓人,我可不想像纳威一样被斯内普叫成白痴。”
“纳威?”熟悉的名字让她很快回过神来,“是不是那个丢了蟾蜍的男孩?”
“是的,”赫敏点点头,眼神向斯莱特林那边飘去,“现在他成了格兰芬多,还是我的同学,我们关系挺好的……卡米莉亚,斯莱特林难道还会欺负自己学院的人吗?”
她不知道赫敏到底是在说她还是在说斯莱特林另外的受害者。顺着赫敏的目光看去,刚才和德拉科一起嘲笑哈利的那两个男生正在把一条鼻涕虫放在科尔文的脑袋上。
“可能是吧……”她敷衍的回应着赫敏,对科尔文接下来的举动有些期待。
她看见他将那条鼻涕虫从头上甩了下来,然后悄悄的把几根豪猪刺藏到手里,趁他前面那个胖孩子不注意扔进了他的坩埚里。
德拉科似乎预见了他的做法,刚想张嘴提醒那两个男生,却没有机会了:他身旁那个胖孩子的坩埚里的药水开始快速的沸腾然后喷溅,坩埚开始缓慢的融化,于是那似曾相识的液体开始在斯莱特林那边造成大面积的伤害。
德拉科和那两个胖孩子受伤最为严重,但她不得不说科尔文这招并不太妙——因为他自己也被溅了一身药水。
“难道同样的蠢货还会在一个班里出现两个吗?”斯内普看上去要爆炸了,“克拉布,我刚说完隆巴顿的豪猪刺,你就紧跟着实践起来了?”
“是奥古斯汀,先生!”德拉科努力张嘴为那个名叫克拉布的男孩辩驳,但因为他那张尖尖的小脸和嘴上全是药剂造成的烫伤和水泡,他说出来的话更像是:“斯闹菇室盯,铉森!”
“我不得不对我自己学院学生的智商感到羞耻,”斯内普摇了摇头,看上去他并没有听懂德拉科的话,否则现在遭殃的就是科尔文了。
“而且你的蠢货魔药还破坏了马尔福先生的鼻涕虫,他的鼻涕虫是我见过的,这个班里烹煮的最好的那个。”
德拉科还在手舞足蹈的想要引起斯内普的注意,但他每挪动一下四肢,都会忍不住发出一阵吃痛的哼哼。
“你们四个也去找庞雷夫人,”他最后看了一眼那一片遭殃的斯莱特林,“难道就没有一组能够完美的配制出一副药剂吗?这还只是魔药课的第一课,我不得不对你们的未来表示堪忧。”
听了这句话,赫敏的干劲儿似乎更足了。
“快点,”她催促着还在向斯莱特林那边张望的卡米莉亚转过来,“我们一定要让他满意。”
事实证明没人能让斯内普满意。下课之前,他查看了所有人的药剂,没有对任何一组提出表扬。紧接着,他发表了一篇冗长的关于他对这次药剂完成度的失望程度的演说。
但是,在他清空他们所有人的坩埚之前,卡米莉亚注意到他拿出了一个玻璃瓶,把她和赫敏共同完成的药剂装进了那个瓶子里,然后带走了。
“那说明我们完成的还是很不错的,”课程结束后,她和赫敏两人肩并肩走出了教室,“只是他不愿意承认我们的优秀而已。我要去看看纳威,他一定很疼,你要一起吗,卡米莉亚?”
她本想拒绝,但不知怎的,她想起了刚出去不久的科尔文,“好吧。”她耸耸肩,与赫敏并排向医疗室走去。
医疗室里很宽敞,空气中弥漫着酒精和各种治疗药剂的味道。赫敏一眼就发现了躺在病床上的纳威,他正在吃一个巧克力蛙,红肿的眼睛表明他刚刚痛哭了一会儿,“纳威!”赫敏走到了他的病床前,“你好点了吗?”
“好多了,”纳威的声音里带着明显的哭腔,“谢谢你的关心,赫敏。”
“我和卡米莉亚一下课就过来了,”突然被赫敏提到名字,她有些不自在的抿了抿唇,把双手背在了身后,病床上的男孩似乎正在努力辨认着她的脸。
“这是卡米莉亚,”赫敏向他介绍到,“她在列车上帮你找过蟾蜍,只是你不知道而已。”
她虽然多少感到有些尴尬,心里却顿时浮动起一阵对赫敏的感激之情,“你好,我叫卡米莉亚。”她有些局促的介绍自己。
“你好,我叫纳威,纳威-隆巴顿,”男孩虽然还红着眼睛,却对他绽开了一个大大的笑容,“谢谢你帮我找蟾蜍。”
“没有,”她赶忙摆了摆手,“那个,主要是赫敏在出力,我没干什么事情的……”
“斯内普教授还生气吗?”纳威冲她露出一个感激的眼神后转向了赫敏,“我还是挺怕他的,我真不想上魔药课了……”
“他下次不会再这样了,后来又有些斯莱特林犯了和你同样的错误,你不是唯一一个人的。”
赫敏叹了口气,动作夸张的拍了拍纳威的背,纳威被她拍得缩了缩身子,“相信我,你下次一定会表现得很好……”
她这才想起科尔文他们也来了医疗室,但她放眼望去,却没看见科尔文和那群斯莱特林的身影。不过有一张床的帘子被拉上了,白色的帘子上印着几个人的身影。
她不觉有些奇怪,忍不住向那边走了几步。
一声闷哼从那里面响起,“你这个肮脏的小混血,你知不知道你身上有一股臭烘烘的味道?”一个稍显陌生的声音说到,她回忆了很久,才发现那似乎是那个被叫做克拉布的男孩的声音。
“你有地方住吗?你没人照顾吧,要不然你怎么会有一股书页发霉的味道?还是说,你麻瓜爸爸的血就这么臭,所以你的血也臭?”
一阵哗啦啦的声音从那里边响起,紧接着传来的还有那个小胖子的惊呼声。
“别妄想羞辱我的父母,克拉布,”科尔文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他很明显的在克制自己的怒火,“你从你那纯血父母身上继承来的脑子和鼻涕虫没什么两样。”
“按住他,高尔!”克拉布明显被激怒了,“马尔福,你看,他真的很恶心……快给他的脑袋来上一拳!”
她想都没想就冲过去拉开了帘子,“离奥古斯汀远一点,”她对那两个小胖子喊到,尽管她感觉自己还没有那个高一点的胖子的一半高,但她仍然毫不畏惧。
“明明是你自己搞砸了药剂,现在却在别人身上找碴,真是懦夫的行为!”这句话她说得很是底气不足,但为了凶猛的气势,她还是这么说了。
“我看着他把豪猪刺甩进去的,斯特林,”德拉科在一旁慢吞吞的发话了,“别颠倒是非。”
“那还不是因为他们两个把鼻涕虫放在他的脑袋上了!”
德拉科沉默了一会儿。克拉布似乎想要给她的脑袋也来上一下,但却被他制止了。
“你真的要这么做吗,斯特林?”他的语气里带着不怀好意,“我觉得我已经像你抛出足够多的橄榄枝了,你还是不吃敬酒?”
她直起身,左手不着痕迹的向床头的花瓶摸去。
“我和你不一样,”她看着德拉科的眼睛一字一顿的说到,“马尔福。”
德拉科勾起了嘴角,然后向克拉布做了一个手势。
克拉布咆哮着向她伸出拳头,她眼疾手快的在他的拳头即将触碰到她的脸前抓住了他的胖手,然后用左手中的花瓶重重地砸在克拉布的头上。
花瓶一触而碎,科尔文的惊呼和克拉布的哀嚎同时响起,她想了想,又狠狠地给他的左眼睛来了一下。
被潘西-帕金森的话憋屈了一整天的烦躁在这一瞬间随着几个攻击动作消失的无影无踪,她甩了甩头发,多巴胺从她的后脑勺开始向全身上下漫布。
“怎么样,”她望着另一个小胖子和德拉科的脸挑衅似的说到,“你们是想一个个来,还是一起?”
德拉科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没说出来,然后他开始向医疗室外跑去,紧接着的还有架起克拉布向外跑的高尔。她看着他们的背影露出一个微笑,心跳却没由来的漏了一拍。
“杀了我,卡蜜,”记忆里的安德烈露出了一个微笑,“把我推下去,你不是一直想这样做吗?”
她惊呼了一声,跌坐在了地板上。
“你怎么了,斯特林?”
科尔文的声音把她从臆想中唤醒,她眨了眨眼睛,看清了他的脸,“我没事。”她挣扎着扶着床头柜站了起来,在对面的病床上坐了下来。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逼近,“这是怎么回事!”一位裹着白色头巾的女士双手叉腰,有些生气的质问卡米莉亚,“为什么床头柜上的花瓶会掉在地上碎成玻璃渣?”
卡米莉亚张了张嘴,却被科尔文打断了。
“是我的错,庞雷夫人,”他露出一副惭愧的神情诚恳的说到,“我刚刚看里面的花很好看,就让卡米莉亚把它递给我,结果我没拿稳,花瓶掉地上了。”
听了他的解释,庞雷夫人脸上的肌肉线条放松了许多,“下不为例,奥古斯汀,”她边说着,边用恢复咒语修好了花瓶,“你想看花你可以自己坐起来看。”
她摇摇头走开了,留下卡米莉亚和科尔文两个人尴尬的面对面坐着。
“我告诉过你的,我跟他不是一类人,”她语无伦次的打破了沉默,“而且他确实也很讨厌,我不喜欢这几个斯莱特林,再加上帕金森……”
她张了张嘴,发现自己只能吐出几个语序不通的短句后只得懊恼的放弃了想要向科尔文解释刚刚那一切的想法,“好吧,其实也没什么,”她站起身,向外面走去,“我走了。”
没走几步,科尔文突然喊住了她,“斯特林。”
她犹豫了片刻,还是回过头,直视着他的眼睛。
她看他张了很多次嘴,最终嘴里却只是一字一顿的蹦出了几个字,“我的名字是科尔文-奥古斯汀。”
什么?她有些不解,“我早就知道你的名字了啊,在分院的时候就知道了……”
她突然明白了些什么,下一秒,令人愉快的喜悦差点冲昏了她的头脑,“真的吗?”她激动得快要哭了,“你愿意做我的朋友了?”
科尔文对着她翻了个白眼,然后别过了头,脸颊上似乎染着一层若有若无的红晕,“看来你还是并非蠢得无可救药嘛,斯特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