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自熙:“舒兄无妨,我只是一只脚跛足,还不至于要一直躺在床榻上。”
话落,解自熙身姿不稳,梅舒伸手扶着他做到椅子上坐下。
“解兄,你这伤明显还没好。”
“不打紧。”解自熙要强道。
梅舒叹息一声:“解兄,我已拜师成功,明日即将去南山,今后怕是不能来看你了。”
解自熙笑道:“恭喜。”
梅舒面色关切:“我走后,还望解兄务必好生养伤,若有事,书信来往。”
解自熙:“好,舒兄,你是一个人来的?”
“我母亲陪我过来复诊。”
“夫人过得可好?”
“母亲这些天没怎么出去,都是妹妹在外奔波,她每日就是看看书,查查账,大抵妹妹对管田庄铺子的事还很生疏,母亲仍要操心不少事。”
解自熙静静聆听。
二人叙旧,不知交谈多久,崔夫人院里来人叫梅舒,天色不早也该回府了。
“舒兄,我送你一程。”
“不必,解兄,你的脚伤可没好。”
“就让我送你一段路,明日你离开我定是无法到场,只能今日送一送你了。”
“......好。”
解自熙杵拐杖慢吞吞送梅舒出院,至正堂,解自熙就瞧见多日不见的梅清雪,她穿着翠绿色的衣裙,面带微笑,如春日牡丹,清雅秀美,娉婷动人。
“你家孩子过来了。”崔夫人道,梅清雪扭头,耳边又响起崔夫人惊讶的声音,“欸,解自熙这小子怎么也跑出来了?”
解自熙的身形映入梅清雪眼中,如梅舒所言,他看着是瘦了不少,面庞清瘦苍白,透出几分虚弱憔悴之色,眼下拓有淡淡的青影,手中杵一根拐杖,身姿不太挺直。
在触及梅清雪的视线,解自熙乌沉沉的眼睛登时亮了,他主动道:“夫人。”
梅清雪点点头,目光平静。
见状,解自熙没有退缩闪躲,反而仗着白昼,在大庭广众下直直望着不搭理他的梅清雪,始终露出自己最好看的笑容。
他的眼神实在放肆,遮都不遮了。
梅清雪别眼,心生少许恼意,他看够了么?
没有人察觉梅清雪和解自熙之间诡异的气氛。
崔夫人:“解自熙,你不好好休息跑出来作甚?”
解自熙:“脚伤好了不少,所以送送舒兄,毕竟明日就见不到他了。”
崔夫人:“当心点。”
梅舒:“解兄保重。”
梅清雪和梅舒离开。
解自熙倚着月洞门,抹了下眉骨,幽幽暗暗盯着梅清雪离开的倩影,梅舒承了梅清雪的性子,温良和善,心肠子软。
母子俩出府后,梅舒思及解自熙,始终放心不下,开口道:“母亲,我走以后,还望母亲有空暇时来崔府照看解兄一二。”
妹妹未出阁,是以梅舒只能拜托母亲了。
梅清雪没听清:“舒哥儿,你说什么?”
梅舒重复一遍,梅清雪愣神须臾:“照看?”
“解兄脚伤尚未痊愈,我怕他待在屋里太闷了。”
脑海中突然浮现解自熙虚弱的样子,梅清雪沉吟道:“好,我会的,你安心去南山学艺。”
“有劳母亲了,儿子这边您不用忧心。”
“有需要写信通知。”
“嗯。”
梅舒扶梅清雪上马车,忽然旁边传来略微惊讶的声音:“梅夫人。”
梅清雪侧眸:“严大人有礼了,没想到又在崔府门口碰到你了。”
严澈询问道:“夫人这是过来找崔夫人吗?”
梅清雪:“带孩子过来拜访崔老先生,托他老人家看病。”
“恕某冒昧,令公子得病了?”
梅清雪:“有劳大人关心,已经无碍。”
简单寒暄,梅清雪和梅舒上马,俄而,外面的严澈缓缓道:“夫人,六月初报国寺的花全然盛开,还有一场法会,不知夫人可想去寺中赏花祈福?”
严澈大胆含蓄的邀请让梅舒吃惊,不由看向母亲。
男人邀请妇人去赏花祈福?意图已然昭然若揭。
梅清雪更是过来人,岂会没察觉。
“多谢大人盛情邀请,只是我也不知自己六月没有没工夫。”
严澈沉住气:“无妨,离六月还有些时候,夫人不妨先考虑,之后再告知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