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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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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认得回去的路,马车也驾走了,一着急,语气有些慌乱,“阿婆,我家郎君不见了。”

“郎君?”老妇人反应过来,给她指了条小巷,“刚刚那位郎君骑着马往那处去了,娘子快去找他吧。”

徐妙宜点头,向她道谢,转身去寻卫栩。

老妇人拉住她,递来一盏兔子灯,慈祥笑道:“娘子是个善心人,这盏花灯,便送给娘子了。”

徐妙宜推脱不掉,只好摘下一对珍珠耳铛塞给她,忙提着灯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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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栩驭马进入暗巷,兵士急冲冲赶来,见他翻身下马,急忙抱拳道,“多谢郎君!”

男人英俊面容掩在黑暗中,散发出无形威圧,淡漠道:“纵马闹市伤人,该当何罪?”

那兵士不知他是何方神圣,吓得双股战战,直到李朝亭闻讯赶至,抬脚踹他跪下,提醒道:“还不快见过镇北侯!”

兵士如梦方醒,磕头如捣蒜,“小的知错了,小的当真不是有意,这畜生路过集市被火光吓到,这才会发狂,求侯爷网开一面。”

“去军营可以走朱雀街绕行,可你为了图省事,偏选择这条近路。”卫栩嗓音冷冽,“罚三十军棍。”

李朝亭让亲卫将他拖走,单膝跪地行军礼道:“末将御下不严,请侯爷责罚。”

“至于你。”卫栩道,“等打完这场仗,自己找个时间领了。”

李朝亭道:“多谢侯爷。”

卫栩转身朝集市行去,徐妙宜还在等他。

甫走至巷子口,小娘子慌慌张张提着花灯,撞他入怀里。

徐妙宜仰起雪颈,杏眸水光潋滟,“郎君去哪里了?我刚刚一抬头,就发现您不见了,我还以为……”

卫栩下意识将右手背在身后,嗓音柔和,“遇见一个同僚,把马交给他,与他说了几句话。”

徐妙宜不疑有他,又问:“郎君没事吧?”

她记得他右手本就有伤,方才用了那样大的力气制服战马,定会导致伤口崩裂。

卫栩故意错开话题,看见那盏兔子灯:“刚才买的?”

徐妙宜后知后觉,小声道:“有位阿婆送的,我身上没有钱,便……便把珍珠耳铛给她了。”

那对珍珠耳铛用料极好,莫说一盏兔子灯,便连整个溧阳城的花灯都能买下。

她无措低头,自己擅作主张把胡商的东西送了人,他会不会愠怒呢。

“你喜欢便好。”卫栩揽过她的肩,“该回去了。”

徐妙宜并未发觉巷子深处藏了人。

黑暗里,李朝亭和亲卫静默站着,将这番对话听了过去。

直至两人走远了,亲卫牵着马,主动开口缓和尴尬,“将军,其实侯爷在女人面前,脾气还是蛮好的哈。”

李朝亭道:“你知道那是谁吗?”

亲卫一怔,他不知道。

李朝亭嘿嘿笑了下,“我也不知道。”

郭恒那小子嘴严得密不透风,灌了他三顿酒,愣是半点消息都没套出来。

总之,这个小娘子很不简单。

**

回到府邸,徐妙宜才发觉他的伤口果然更糟糕了。

血浸透布条,早已干涸,那男人却恍若没有痛觉,“一点小伤,不必搭理它。”

徐妙宜道:“不成,郎君的手将来还要握刀、骑马、挽弓,即便是一点小伤,也不能掉以轻心。”

她找黎志讨了药酒和金疮药,解开布条,先是用药酒帮他把血肉模糊的伤口冲洗干净,又取来竹镊将里头的碎瓷片挑拣出来,忍不住皱眉。

当真奇怪,他怎么会让瓷片伤到呢?而且伤口处理得还这么粗糙,不疼吗?

她撒上金疮药,小心翼翼将他的右手包扎好。

卫栩一直垂眸看她,徐妙宜做事的时候极认真,动作也很轻柔,除了药酒冲洗时火辣辣的,其他步骤并未让他不适。

这么多年,经历了无数次受伤,他唯一一次被温柔对待,居然是因为这样一道微不足道的伤口。

他甚至都不觉得这算伤,但她觉得,那便由着她折腾。

徐妙宜收拾完,端起托盘,“郎君,处理好了,我先找黎大夫还下药酒和金疮药。”

他大马金刀坐在床边,右手肆意支在膝上,那圈布条格外显眼,“不急,我现在要去沐浴。”

徐妙宜心领神会,放下托盘,鸦睫扑簌,“您的手受了伤,我来侍奉您吧。”

这一侍奉,果不其然侍奉到了浴桶里。

卫栩单手托住她的身子,激狂地吻,徐妙宜有求于他,格外温柔乖巧,任他予取予求,各种使坏,就连没熄灯烛也不计较。

但她羞赧得厉害,紧紧闭着眼,根本不敢看他。

那修长的手一点点撩拨她的心弦,慢慢抚慰了紧张不安。然而在某一刻,徐妙宜吃痛,忍不住咬破他的唇。

卫栩轻嘶,附在她耳畔低笑,故意问:“花灯好看吗?”

徐妙宜眸中氤氲雾气,鼻尖微微泛红,其实今夜一直提心吊胆,她压根就没好好观赏,但已经很多年没有感受过热闹,于是点头,“好看的。”

卫栩吻住朱唇,将沁出的血珠渡到她檀口中,继续安抚她,“是不是以为我把你丢下了?”

徐妙宜知道知微会在暗处盯着,但发觉他不见了那一刻,她心里还是难免惊慌,相处四个月下来,似乎有点习惯了身边有这么一个人的存在。

“我想,郎君应当是去忙了,忙完就会来找我。”

她宛若一朵温柔解语花,无论怎么问,答案都是令他满意的。

卫栩十分受用,待她渐渐适应了,双臂搭着浴桶边缘,一副气定神闲懒散模样。

徐妙宜怔了怔,读懂他的意思,主动环住他的颈,伏在那结实有力的身躯上,却还是不敢看他。

净室撒了满地的水,药汤渐渐温凉,卫栩将她从浴桶里捞出来,却还未结束。

徐妙宜以为他会抱自己去榻上,悄悄睁开眸,发现他竟抱着自己走到了圈椅前。

她意识到他要做什么,十指死死抓着他肌肉贲张、青筋虬结的手臂,细声央求:“不可以……不要在这里好不好?”

卫栩吻她鬓边被香汗濡湿的碎发,“为什么不可以?”

只要他想,怎么样都可以。

徐妙宜无力松开十指,再度哀求,“郎君,把灯……熄了。”

好在卫栩允了这个请求,一道掌风熄灭烛台,就着白日的样子将她摆弄好。

“你刚才叫我什么?”

“郎君。”

卫栩没说话。

徐妙宜改口唤他,“五郎。”

得到满意答案,他温柔了些。

徐妙宜意识混沌,忽想起来,提醒道:“药……”

“今夜月圆,你服过治疗心疾的药了吗?”

她记得他每次都在月圆前后两日心痛如绞,不想待会儿又撞见他病发时的模样,万一他失控将自己伤了怎么办。

原是为了这事,卫栩道:“先前在外头时,便已经服过了。”

得到确定答案,徐妙宜总算放心,试探地问:“你的病何时能好呢?”

卫栩敏锐察觉到,小娘子悄无声息改了对他的称呼,不再似以前那样客气疏远。

他不想回答,也清楚怎么样才能让她闭嘴。

徐妙宜害怕地抓着紫光檀木扶手,不敢再与他搭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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