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当!”
铁门轰然闭合的刹那,林烬的鹿皮靴踩碎了那片残阳。
他慢条斯理地摘下玄色护腕,露出小臂虬结的肌肉,指节上镶着红宝石的扳指在暮色中泛着血光。
“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
林烬用马鞭挑起林千劫的下巴,“两个月前,有个宫女在这里被剥了皮。”
林千劫嗅到鞭梢残留的皮革与血腥味。
他盯着对方猩红的眼瞳,忽然笑了:“三哥要剥我的皮?”
铁链骤然收紧!
腕骨被吊起的瞬间,林千劫听见自己肩关节错位的脆响。
冷汗顺着脊背滑进鞭伤,蛰得他瞳孔骤缩。林烬的指尖抚过刑架上暗褐色的污渍,那是经年累月的血垢。
“不急。”他取下墙上的银针筒,“我们先玩点雅致的。”
第一根针扎进指甲缝时,林千劫咬破了舌尖。
血腥味在口腔炸开,他数着心跳,看那根三寸长的银针缓缓没入皮肉。林烬凑得很近,呼吸喷在他耳后:“听说太子教你写字?”
针尖抵到指骨,林千劫喉间溢出闷哼。
第二根针扎进无名指,“临的什么帖?《兰亭序》?《祭侄稿》?”
林千劫盯着刑架后的炭盆,火光在瞳孔里跳跃。
他想起清辉殿的书房,太子执着他手腕运笔时,袖间淡淡的檀香。
“咔嗒。”
第三根针穿透中指,血珠顺着银针螺纹滴落。
林烬突然暴怒,掐住他脖颈将人提起:“说话!”
铁链哗啦作响,林千劫双脚离地,窒息感让眼前泛起黑雾。
他艰难地扯动嘴角:“三哥……嫉妒?”
林烬将他重重掼在刑架上。
后脑撞上铁木的瞬间,林千劫听见自己牙齿相击的脆响。
有温热的液体流过耳际,不知是血还是汗。
“剥了他的衣服。”
锦帛撕裂声在牢房回荡。
林千劫垂眼望着自己苍白的胸膛,林烬的鞭梢划过他心口,带起一片战栗。
“这么细的腰,”蟒皮鞭突然抽在肋下,“太子搂着可还趁手?”
第一鞭撕开旧痂,第二鞭卷走新肉。
林千劫数到第十七下时,终于蜷缩着呕出一口血。
林烬靠近他,踩住他脚踝,靴底碾着凸出的骨节:“求饶啊!像你娘当年跪在我母妃面前那样求!”
林千劫突然暴起,染血的牙齿咬向林烬。
“啪!”
一记耳光抽得他耳畔嗡鸣。
林烬两三下把他从刑架上扯下来,掐着他脖颈按进炭盆,跃动的火舌舔上鬓角,焦糊味混着皮肉灼烧的滋滋声在牢房炸开。
“这才像你。”林烬揪着他头发提起,“野狗就该有野狗的样子。”
……
子时的梆子声传来时,林烬终于离去。
林千劫瘫在刑架下,看着狱卒拎着水桶走近。
他本能地往后缩,却被铁链扯住伤口——
白天被银针刺穿的手指已经肿成紫萝卜,稍一动弹就钻心地疼。
“五殿下,给您擦擦身子。”狱卒的笑声黏腻如蛇信。
冰水泼在伤口上的瞬间,林千劫剧烈抽搐。
狱卒的脏手趁机摸上他大腿,指甲掐进鞭伤:“细皮嫩肉的,怪不得太子喜欢。”
他猛地抬头撞向对方鼻梁,霎时间血流如注。
惨叫声中,更多狱卒涌进来。
“小贱种!老子让你知道什么是规矩!”
挣扎惨叫一片混乱中,有人用烙铁压住他肩头,皮肉焦糊的味道盖过了血腥;有人掰开他下颌灌入腥臊液体。
他数着牢房角落滴落的水声,直到晨曦微露。
……
第二日的刑具是铁梳。
林烬坐在太师椅上喝茶,看狱卒用铁梳子刮林千劫后背的鞭伤。
生锈的齿刃勾住翻卷的皮肉,一下,两下,血沫混着碎肉溅在青砖上。
“听说,你在太子那里会弹琴?”林烬突然问。
林千劫的指甲抠进刑架缝隙,十指鲜血淋漓。
他想起清辉殿的梨花琴,太子握着他手指拨动冰弦,说“琴音贵在藏锋”。
铁梳刮到肩胛骨时,他终是惨叫出声。
“这就对了。”林烬起身,指尖沾了血抹在他唇上,“你该多叫叫,比东宫的琴好听多了。”
入夜后,狱卒带来了新玩意。
他们用细绳捆住林千劫肿胀的手指,另一端系在转轮上。
每转一圈,银针就往指骨深处扎一分。林千劫的惨叫卡在喉咙里——有人往他口中塞了麻核,只能发出困兽般的呜咽。
“皇子金枝玉叶,可不能伤了嗓子。”狱卒的手探向他腿间。
林千劫在剧痛中盯着气窗外的新月。
那是下弦月,像极了太子案头那柄裁纸银刀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