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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9月11号—9月12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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复健师离开后的寂静中,贺承宇用步行器勾来老张藏的零食箱。他含着星空糖吻过来,甜味在舌尖化开时,监护仪的波浪线突然跃成欢快的舞步。"这叫非法投喂,"他碾碎糖纸撒在我打着石膏的膝头,"你要当我的共犯吗?"

我舔舐他唇角的糖渣时,老张抱着CT片推门而入又迅速退后。门缝里飘来他压低的笑骂:"摄像头都替你们脸红。"贺承宇趁机将糖纸折成指环,冰凉的锡纸圈住我无名指根部,像一道温柔的枷锁。

午后阳光将透析液染成琥珀色,贺承宇在我的石膏上作画。丙烯马克笔游走过裂缝,绽放的玉兰丛中藏着极光绿的冰岛坐标。"等雪化了,"他鼻尖蹭过我打着留置针的手背,"我们偷辆救护车私奔去那里。"

我蜷缩在他挂着点滴的臂弯里,听他胸腔里不规律的心跳编成情歌。老张留下的蓝牙音箱突然播放《Fly Me to the Moon》,贺承宇的指尖在我后背放疗标记上敲出摩尔斯电码,震动的频率是三个滚烫的【我爱你】。

夕阳给监护仪镀金时,贺承宇突发奇想玩起角色扮演。他把听诊器挂在我耳畔,白大褂松垮地罩在病号服外。"王医生,"他握着我的手贴上自己胸口,"请问这颗心还有救吗?"

我被他睫毛颤动的弧度蛊惑,医用胶布在掌心黏成暧昧的网。当真正的医生推门查房时,我们藏在被子下的手正十指相扣,他胸前的听诊器滑落床沿,像被缴获的定情信物。

晚霞最浓的时刻,老张突然往病房运进整箱冰岛苔藓。他将干燥的植物铺满窗台,极光投影仪在墙面投下流动的绿绸。"老子去搞违禁药品,"他眨眨眼摔上门,"你俩悠着点心率。"

贺承宇立刻拔掉心电监护电极,冰凉的贴片被他焐热后贴上我的后腰。"现在,"他咬开我的止痛泵保护盖,"让我的吻比吗啡更有效。"我们像偷尝禁果的少年蜷在苔藓丛中,干燥植物在体温下散发旷野的气息。

月光爬上透析机时,贺承宇将老张藏的荧光砂撒满地板。我们赤脚踩过发光的银河,他在每个脚印里放一粒星空糖。"这是我们的星图,"他喘着气倚在氧气瓶旁,"迷路了就尝尝星星。"

我含着糖去吻他冰凉的唇,甜味在舌尖炸成超新星。他忽然掀开病号服,心脏起搏器的位置贴着夜光贴纸——那是雷克雅未克的经纬度坐标,正在黑暗中温柔地呼吸。

护士最后一次查房后,贺承宇偷来空白医嘱单。钢笔尖在纸上沙沙游走:【治疗方案:每日亲吻三次,每次持续三分钟】。他郑重其事地签下我们名字,印油被抹成指间纠缠的朱砂。

"王医生,"他将医嘱单折成纸飞机射向我心口,"请严格执行。"我被他扑倒在药物推车上,玻璃药瓶碰撞出清脆的风铃响。老张留在冰箱顶的摄像头闪着红光,将这场胡闹酿成甜蜜的罪证。

凌晨三点的生理盐水滴成沙漏,贺承宇用棉签蘸着葡萄糖在我石膏上续写情诗。他冰凉的脚趾勾着我的,在镇痛泵的滴答声里编造未来:"等把这些管子都拔了,我要在真正的极光下..."

话音被突如其来的心绞痛截断,他苍白的笑却比月光更亮。我含着泪将速效药片咬碎渡过去,苦涩在交缠的呼吸里酿成蜜糖。老张留在枕边的录音笔突然播放冰岛海浪声,我们便在涛声里接住所有未尽的誓言。

……

晨光像融化的蜜糖淌在阳台上,贺承宇的指腹正摩挲着我后颈未消的放疗印记。他新换的灰蓝衬衫蹭着藤编躺椅,袖口卷起时露出的医用腕带被阳光穿透,青紫血管在苍白的皮肤下蜿蜒如初春解冻的溪流。

"王医生,"他忽然用听诊器的金属面贴住我锁骨,冰得我打了个颤,"这里回声异常。"我蜷在堆满软垫的轮椅里,看着他故作严肃的眉眼在光晕中融化。夏风掀起他垂落的额发,那道手术疤痕在日光下淡得近乎透明,像被天使吻过的印记。

蓝莓挞的甜香从茶几飘来时,他的拇指已蹭上我的唇角。"沾到果酱了。"声音裹着晨雾的潮湿,医用酒精的味道突然被薄荷剃须膏取代。我下意识舔唇的瞬间,他的影子突然覆上来,遮住刺目的光斑。

蜻蜓停驻在晾晒的被单上,振翅声与我的心跳共振。贺承宇的吻落得比飘落的蓝花楹还轻,先是鼻尖相触时带起的微痒,接着是唇瓣厮磨间渡来的蓝莓酸涩。他含住我下唇的力道像在品尝易碎的琉璃,指尖却稳稳托住我因骨痛微颤的后腰。

"呼吸。"他退开半寸低笑,睫毛扫过我泛红的脸颊。我攥紧他胸前的衣料,摸到布料下微微凸起的起搏器轮廓,金属的冷硬与他肌肤的温热在掌心交融。他忽然咬住我耳尖的绒发,吐息灼烧着耳后的敏感带:"今天的止痛药剂量是不是不够?"

风铃在廊下碎成水晶雨,我被他抱到飘窗的羊绒毯上时,轮椅的刹车声还卡在喉间。他屈膝跪在阳光分割的光斑里,输液贴随着动作掀起一角,露出皮肤下淡青的血管。"数到三,"他解开发皱的领扣,锁骨下的手术疤在逆光中宛如月牙,"我要验收止痛效果。"

纠缠的吐息间,他温凉的舌卷走我齿间的药味苦香。我数着他睫毛颤动的次数,却在第七下时被突然深入的吻打乱。他掌心贴着我后颈的灼伤,像捧住正在融化的初雪,而我的手指陷进他蓬松的发间,化疗后新生的绒发蹭着指腹,蒲公英般轻软。

蝉鸣骤歇的刹那,他忽然抵着我的额头闷哼。紊乱的鼻息中,他抓着我的手按上狂跳的胸口:"谋杀亲夫要判无期徒刑的。"起搏器的震动穿透衬衫,与我失控的心跳在晨光中织成错拍的圆舞曲。晾晒的床单被风掀起雪浪,笼住我们交叠的身影,将这场逾距的诊疗藏在纯白帷幕之后。

当蓝莓挞彻底凉透时,他的唇正游弋在我腕间的留置针上方。医用胶布被温柔掀开,温热的吻落在青紫的淤痕上,像愈合术般熨平每一道疼痛的褶皱。"这是今天的处方,"他眼尾浮着得逞的笑,将沾着糖霜的指尖点在我心口,"每小时服用一次。"

当第一缕灰蓝渗入窗帘,贺承宇正用拆开的输液管编手链。淡黄色的营养液在塑料管里流动,像封存着一道微型银河。"戴上这个,"他喘息着扣紧我腕间的结,"下辈子我就能顺着光找到你。"

老张带着早餐推门时,我们正裹着防辐射毯假寐,交握的手上闪着药液与星砂的微光。他默默放下粘着玉兰花瓣的粥碗,将摄像头对准晨雾中依偎的剪影——那是爱情最倔强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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