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月7日】
晨光像融化的焦糖从窗帘缝隙淌进来时,贺承宇的睫毛正扫在我颈窝。他不知什么时候把我圈在怀里,温热的掌心贴在我后腰的护具上,连金属支架都被焐得温热。我盯着他喉结旁那颗小痣发呆,直到他闭着眼轻笑:“数到第几根睫毛了?”
老张留在冰箱上的便利贴被晨风吹得卷了边,上面画着歪歪扭扭的太阳蛋教程,旁边用红笔标注:“禁止空腹亲吻超过五分钟!”贺承宇单手打蛋的姿势像在演奏钢琴,蛋黄坠入平底锅的瞬间,他突然回头在我鼻尖蹭上面粉:“抓到偷看的小猫了。”
我被面粉呛得打了个喷嚏,他趁机把草莓酱抹在我手腕内侧:“新品试吃。”我低头去舔的瞬间,他俯身截住那颗将坠的果酱,舌尖扫过皮肤时带起电流般的麻痒。“甜吗?”他眼底晃着恶作剧得逞的光,煎锅里的太阳蛋正巧煎成心形。
护城河岸的银杏叶铺成金毯,贺承宇忽然蹲下往我运动鞋上系枯叶。“这是秋天的脚链。”他仰头时发梢沾着碎金般的阳光,手指灵巧地将叶柄缠成蝴蝶结。我抬脚想要甩掉,却被他握住脚踝:“别动,公主殿下。”
老张准备的野餐篮里掉出本《植物图鉴》,贺承宇把枫叶夹在“银杏”那页,用我的口红在书页空白处画了颗歪心。风掀起书页时,他忽然念起即兴创作的诗:“第一百零七片叶子坠落时,你的睫毛抖落了整个秋天。”
阁楼的旧衣箱里翻出件米色毛衣,贺承宇非要帮我套上。毛线缠住护具卡扣时,他假装整理领口,指尖若有似无地划过锁骨:“这件要配驼色围巾。”我转身去翻衣柜的刹那,他突然用毛线在手腕系了个活结:“抓住你了。”
我们像被无形红线捆住般踉跄着跌坐在地毯上,他趁机把下巴搁在我发顶:“这样就算去复查,医生也分不开我们。”老张留在衣箱底的樟脑丸滚到脚边,裹着张泛黄的纸条:“第146章备用场景——毛衣静电产生的心动指数。”
街角咖啡馆的玻璃蒙着雾气,贺承宇用拿铁在桌面画迷宫。我顺着泡沫的轨迹移动手指,指尖突然被他温热的掌心覆住:“出口在这里。”他的无名指勾着我的心跳,在桌布洇开的咖啡渍上圈出两个字母:H&W。
柜台突然递来焦糖布丁,甜品盘用巧克力酱写着“周年纪念”。老张不知何时预定了位置,留言卡上是他龙飞凤舞的字迹:“账单已结,请用亲吻支付利息。”贺承宇挖了勺布丁上的脆壳,却在递到我唇边时转道送进自己嘴里:“先替你尝尝甜度。”
旧书店的暮色里漂浮着纸页的沉香,贺承宇突然把我推进哲学区。“倒数三十秒来找我。”他的尾音消失在书架尽头。我在《存在与时间》里发现张字条:“你存在的每分每秒都在重构我的时空。”翻开《小王子》,玫瑰书签背面写着:“驯养我的那朵花有呆毛。”
最后在古籍区逮到他时,他正把《本草纲目》卷成喇叭状:“找到你了,我的玫瑰。”管理员敲柜台提醒安静,他却趁机在我耳畔低语:“其实每本书里都藏着句情话,等你用余生来拆封。”
晚餐时停电的意外成就了满室烛光。贺承宇借着摇曳的火苗,在药盒背面画我们依偎的剪影。我蘸着南瓜汤在桌布写“幼稚”,他却蘸着红酒添上“你的”,连起来在烛光里晕染成暧昧的橘红。
老张送的应急灯突然亮起,蓝光照出他藏在冰箱顶的拍立得。照片里的我们正在抢最后块披萨,他画的气泡对话框飘在头顶:“第147章备用标题——《关于抢夺食物引发的五十次心动》。”
床头灯将他的轮廓描成暖金色,贺承宇非要给我念《小妇人》。当读到乔拒绝劳里的段落时,他突然合上书:“不对,应该这么改——”他即兴编造的新结局里,女主角把求婚戒指藏在药盒,每天用不同的药片拼出“我爱你”。
我笑他篡改名著,却被他用书轻敲额头:“文学存在的意义,就是让所有遗憾在故事里圆满。”月光爬上他翻书的指尖,我看见他悄悄在书页边缘写:“现实世界的圆满,是此刻你在我怀中的心跳。”
晨雾再次漫上窗台时,贺承宇正用棉签蘸药水给我涂嘴角的溃疡。他忽然停下动作,鼻尖抵着我的:“数到三就止痛。一...”温热的吻落在伤口,草莓味的药膏在舌尖化开,“二...”指尖插入我睡翘的发间,“三。”护腰的金属扣轻响着解开,整个世界只剩下他羽绒被般的拥抱。
老张留在玄关的快递盒突然发出音乐,是那首我们在冰岛错过的《Yellow》。贺承宇就着旋律带我晃起笨拙的舞步,拖鞋踩到散落的银杏叶时,他贴在我耳畔呢喃:“等八十岁也要这样踩着落叶接吻。”
此刻晨光正爬上他沉睡的眉骨,我偷偷数着他睫毛在脸颊投下的影。老张的智能手环在床头闪烁,心率曲线不知何时画成了丘比特之箭。贺承宇在梦中收紧环在我腰间的手臂,呓语般漏出半句:“明天要把银杏叶粘成永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