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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吵架的由头是幅未完成的画。老张非要我给他的"旷世巨作"题字,宣纸上墨团晕染的轮廓,分明是王云化疗掉发前的模样。我握笔的手开始发抖,石粉从指缝漏进砚台,混成灰色的泪。
"你他妈故意的吧!"老张撕画时带倒了青石镇纸,裂缝正好贯穿我刻的玉兰花苞。王云蹲下去捡碎片,后颈脊椎凸起如刀锋。我数着他睫毛颤动的次数,想起医生说的"第四腰椎转移"。
暴雨突至时我们困在阳台。老张用身体挡住漏雨的窗缝,工装外套吸饱了水,沉甸甸压着他曾骨折过的右肩。王云偷偷往我掌心塞了块暖宝宝,包装印着肿瘤医院的logo。
**凌晨补记:**
老张醉倒在浴缸里,手机屏还亮着某乎提问:"最好的兄弟和情敌同时得绝症怎么办?"我把他湿漉漉的脑袋挪到毛巾上,发现浴帘印着《未闻花名》的图案——那是王云最爱的动漫。
月光漫过王云忘在茶几上的药盒,锡纸板空缺处排成倒计时。我摸出私藏的止痛贴,轻轻粘在老张扭伤的脚踝。他梦里还在嘟囔:"去旅游...坐那趟绿皮火车..."
采石场的晨雾爬上窗台时,我雕完了最后一只玉兰耳钉。花瓣层数比当年少了两重,手抖得再也刻不出花蕊。收音机突然播放青石镇的老歌谣,王云在沙发翻了个身,露出锁骨下埋管的疤痕。
老张的鼾声与火车鸣笛共振,像某种拙劣的和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