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火熄灭的刹那,杜凌渊的冰蚕丝在狼烟里折射出幽蓝冷光。
孙云澈的虎符被丝线缠着悬在萧逸尘剑尖三寸处,青玉环裂纹中渗出的沉水香与黑血腐臭交织成诡异的雾气。
"玄武位!"杜凌渊低喝时,三十六道火把已将雕花窗棂灼成血色蛛网。
萧逸尘的剑锋擦过孙云澈耳畔,剑气震碎扑来的三枚钢镖,钉在墙上的暗器竟摆成北斗七星的形状。
追兵的铁靴踏碎门槛的瞬间,客栈梁柱间突然垂下千缕银丝。
杜凌渊掌心的骷髅头骨泛着磷火,二十七个白骨在空中拼成的"玄武门之变"四字,正落在孙云澈家传玉佩投射的光斑里。
"青州连环坞的蜈蚣甲。"杜凌渊闪身避开劈来的陌刀,指尖拂过敌人肩甲缝隙,"第七节甲片下三寸。"萧逸尘的剑应声刺入,腥臭的紫血喷溅在孙云澈雪色衣襟,绽开朵朵墨梅。
孙云澈的剑穗突然缠上杜凌渊手腕,虎符在三人中央急速旋转。
当第三波弩箭破窗而入时,萧逸尘剑锋挑起的酒坛在空中炸开,烈酒浇在冰蚕丝上燃起苍蓝火焰,将淬毒的箭矢焚成灰烬。
"东南巽位三人持□□。"杜凌渊咳着黑血倚在梁柱,腐坏的伤口将青砖腐蚀出太极纹路。
孙云澈旋身时玉佩飞射,正中萧逸尘踢来的条凳,楠木碎屑如暴雨般扎进敌人眼窝。
追兵首领突然吹响骨哨,蛊虫振翅声与战马嘶鸣形成共鸣。
杜凌渊瞳孔骤缩——二十年前工部尚书府的毒蜂阵亦是这般声响。
他扯断颈间红绳,二十七枚骷髅头骨坠入地面血泊,竟将太极阴阳鱼染成赤金色。
"萧兄,借剑一用!"孙云澈突然劈手夺过银剑,剑锋划过自己掌心。
鲜血浸透剑身龙纹时,萧逸尘的银铃发出清越长鸣。
杜凌渊趁机将冰蚕丝缠上两人手腕,丝线在月光下织成星宿图。
追兵的重盾阵撞碎最后一道屏风时,孙云澈的血剑正刺入杜凌渊心口半寸。
黑血顺着剑槽涌向萧逸尘震颤的银铃,客栈突然陷入死寂。
当子时的更鼓穿透狼烟,三十六个火把齐齐爆裂,飞溅的火星在空中凝成工部尚书绝笔的"忠"字。
"原来如此..."萧逸尘望着银铃表面浮现的密文,剑穗突然缠住两人手腕向后急撤。
追兵的重盾砸在他们方才立足处,青砖下竟露出刻着"景泰十七年"的龟甲——正是玄武门之变前夕的年号。
杜凌渊喘息着将冰蚕丝绕上房梁,黑血绘制的星宿图开始缓慢旋转。
当追兵第三次结阵冲锋时,孙云澈突然割破虎符上的朱砂封印,萧逸尘的剑锋正刺入他滴血的虎符中央。
霎时间地动梁摇,客栈四壁浮现出密密麻麻的血字檄文。
追兵首领的骨哨发出凄厉哀鸣,三十六个火把同时坠地。
杜凌渊在混沌中抓住两人手腕,腐血浸透的冰蚕丝突然绷直如琴弦。
月光穿透残破窗纸的刹那,萧逸尘看见杜凌渊破碎衣襟下的伤口竟生出细密金纹——与银铃内壁的密文如出一辙。
追兵的□□劈来时,孙云澈的虎符突然迸射青光,将三人笼罩在龟甲虚影之中。
"他们的阵法在寅位有破绽。"杜凌渊的声音带着蛊虫啃噬般的沙哑,指尖金纹正渗入冰蚕丝。
萧逸尘突然翻转剑柄,银铃脆响中剑气如虹,追兵铁甲碰撞声里混入了骨哨的紊乱节奏。
当第一缕晨曦撕开血色窗纸时,追兵首领的陌刀突然转向。
刀锋映出杜凌渊眉心的金纹刹那,三十六个火把同时复燃。
萧逸尘的剑穗应声而断,青玉碎片坠入血泊时,孙云澈看见每片碎玉都映着杜凌渊不同角度的面容——最年轻的那张,正是二十年前饮下鸩酒的工部尚书。
(接续上文)
剑风裹挟着腥臭的血气在客栈内横冲直撞,杜凌渊的冰蚕丝在瓦砾间绷成蛛网。
他踉跄着撞向描金屏风时,瞥见孙云澈雪色衣襟已被毒血浸透三寸,萧逸尘的银铃在混战中早已哑了声响。
"青州连环坞的蜈蚣甲第七节!"杜凌渊嘶声提醒却被破空声打断,三支淬毒弩箭擦着他脖颈钉入梁柱。
追兵首领的骨哨突然变调,三十六个火把竟随音律结成困龙阵。
萧逸尘的剑锋劈开第七道盾牌时,惊觉那些重甲武士的瞳仁都泛着同样的青灰色——二十年前毒蜂阵里的死士也是这般模样。
孙云澈的虎符在混战中滚落血泊,他反手割断的剑穗突然缠住杜凌渊手腕:"东南巽位!"话音未落,三柄□□已劈开杜凌渊身后的雕花木柜。
腐坏的伤口渗出黑血,将地砖腐蚀出蜿蜒的卦象,杜凌渊突然发现那些毒血勾勒的纹路竟与萧逸尘银铃内壁的密文暗合。
追兵的重盾阵第三次撞来时,客栈梁柱突然发出龟甲开裂般的脆响。
杜凌渊被震得撞上青砖墙,后脑磕在刻着"景泰十七年"的龟甲残片上。
血腥味在齿间漫开时,他恍惚看见父亲执笔书写檄文的背影——工部尚书的朱砂笔尖正滴落在他此刻吐出的黑血里。
"当心!"萧逸尘的银剑擦着杜凌渊耳际刺入重盾缝隙,剑气激得孙云澈的玉佩在空中碎成七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