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擎,是我……”
各种的声音不断响起,病床前还摆着些许书籍。
曲心萍雷打不动地坐在江擎床边,日日为他朗诵,祈祷他有一点回应。
用尽所有的办法,只是一日日过去,江擎不曾有过一点动静,脸颊越发瘦削。
“医生,我儿子到底有没有办法醒来?”
“这种事情只能慢慢来,找些他熟悉的,最好是能触动他内心深处的,夫人,这急不来的。”
曲心萍失望透顶,她试了,就连那人她都找了过来,可惜没有半点用。
还有谁能做到?
难道他真的这么恨我这个母亲?
曲心萍坐在沙发上,呆呆地望着床上的人,想起来他小时候。
那时候她年轻气盛,发现怎么也走不进那人心里,婚后即便和江文军争吵,也像是对着一团棉花。
失望之下带着不到一岁江擎在国外散心,生活了两年。
“夫人,我让人从网上扒下了一个人,您要不要试试?”
“谁的?”
“周丛静。”
曲心萍提不起心气再恨两人,这段时日耗光了她的傲气。
“连认错的勇气都没有,算什么男人。”
“真是个懦夫。”
“江擎,躲在妈妈背后是有安全感吗?”
犀利的女声在屋内响起,犹如身临其境,曲心萍立刻回想起那屈辱的一幕。
当初直播时撕破脸皮,周丛静一开播首先将他痛骂了一顿,骂的那叫一个酣畅淋漓。
“闭嘴!”
她儿子才不是这样。
她脸色阴沉地按下暂停键,斥责道:“谁让你剪这段的。”
“对不起,夫人,我……”
管家刚要弯下腰去解释,却在低头的一瞬间,瞬间激动地抬起头:“夫人,少爷好像有反应了。”
曲心萍慌忙站起来,来到床前,还在输液的右手,血管看的分明。
方才亲自为他擦拭,她对这只手已经了然于心,“叫医生来。”
话一出口,她才发现喉咙微涩,说话时有些轻颤,不敢惊觉了他。
她看向窗外,才发现又是一个夜晚降临。窗户上映照出身后之人,收拢着双肩,头微微低下,双手摆在身前,一副任劳任怨的样子。
她不得不承认,江擎怕她。
这种姿态,她像是看到了江擎。
那时她十分自得,不愧是自己一手打造出来的继承人,俊朗帅气,乖巧听话。
比那人的儿子好上千万倍。
可是事与愿违。
“世界不是围着你转的。”
云白梦临走前送了她一句,她嗤之以鼻,“那是你没有站在最高处。”
摩天轮停在最高处,江迟抱着睡着的儿子,沈云舟早已玩的筋疲力尽。
“江迟,你听过摩天轮的传说吗?”
传说?
江迟抬眼望去,见她笑意盈盈,或许玩的太过开心,马尾早已散开,周丛静将眼前的长发抓到脑后,慢悠悠地凑到他面前。
“传说,恋人一起坐摩天轮会分手。”
什么?
江迟有些懵,唇上一热才眨了眨眼,身下的摩天轮又平稳下来。
周丛静已经坐回对面。
她一脸狡黠,眸中烟花星光璀璨,“在摩天轮最高处亲吻,会永远在一起。”
头顶之上烟花依旧绽放,江迟抱紧儿子,眼底笑意深不见底,嘴上却委屈道:“你欺负我。”
“谁让你昨晚欺负我,我们礼尚往来。”
今天逛了一天,快要撑不住,她反思了一下,不是自己体力不行,是被他透支了。
手机铃声突然响起。
周丛静从包里掏出两人手机,他的屏幕上面来电大名赫然在目。
她举起手机放在他眼前,“接不接?”
“大好时光,不接。”江迟嫌弃地瞥过脸,摩天轮开始缓缓下降。
幸福时光总是过的飞快。
周丛静点点头,立刻挂了。
书房里,曲心萍看着被挂断的电话,又气又急。
“你别急,我想办法。”
江文军按住她,苦笑不已,事到如今,为人父的威严已经一败涂地。
“我一刻也等不了。”曲心萍甩开他的手,眼泪止也止不住。
翌日清晨,敲门声响起,偌大的屋内却没有任何动静。
不一会,大门突然被打开。
沈丽文进门来才发现地上鞋子胡乱地摆着,“在家怎么不开门?”
她打开沈云舟的房间,发现还没醒,便轻手轻脚地关了门。
厨房声音响起。
周丛静一身睡衣,无精打采地出来,再次躺到沙发上,半死不活地望着她,“妈,我昨天带舟舟玩了一天,要累死了。”